他想要什么?
“蒋愿……”
蒋愿一狠心,剑尖没入半寸,竟没有血流入剑槽,谢夷铮瘦得骇人,血几乎被云绛放干了。
透过一缕一缕脏污的发丝,谢夷铮一瞬不瞬地盯着蒋愿,浑浊的眼珠中,流出一丝光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突然觉得,死在蒋愿手上,似乎也不错,这一生的最后一眼是他,似乎也不错。
只是……
一阵强烈的遗憾席卷了他,好遗憾,真的好遗憾。
我想要什么?我的愿望是什么?
云绛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静虚派宝器繁多,其中有一项名护心甲,可保修士灵台不灭,然而静虚派宝器再多,护心甲也只有一片。
那日魔神出世,云绛一众魔修灵力暴涨,围困谢氏于彩霞镇,谢霁寒将护心甲让给胞弟是以谢霁寒身死,谢夷铮苟活。
云绛始终杀不死谢夷铮,只能日夜折磨他,然而此刻,在蒋愿面前,谢夷铮竟卸下了防护。
剑刺得极慢,在骨肉中切割,发出牙酸的声音,云绛也不催促,那剑尖又进了半寸,就在这时,“柳琉”走进了地牢。
突然剑尖好似受到阻碍,碰到铜墙铁壁一般再难前进,蒋愿有些吃惊,稍稍用力依然如此。
谢夷铮重建了护心甲,他还是不想死。
蒋愿向云绛投去疑惑的目光,云绛却没空回应他,只见“柳琉”附在他耳侧,悄声禀告什么。
云绛脸色微变,竟直接走出了地牢,“柳琉”紧随其后。
蒋愿一头雾水,剑尖进不得退不得,他想了想,还是拔出了剑。
皮肉上留下一个血红的窟窿,蒋愿静静地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夷铮等了许久,他想听蒋愿说话,随便什么,随便什么都行,骂他打他嘲讽他都可以。
可惜直到蒋愿转身离开,他都没有再出一言。
谢夷铮张了张嘴,破烂的声带再也挤不出一丝声响,他徒劳地阖上了嘴唇。
蒋愿走出地牢,一名仆人迎上来,带他回住处。蒋愿问魔尊去哪了?仆人只答不知道。
蒋愿越想越不对劲,他随仆人回到住处后,又偷溜出来,一路上躲着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云绛后院,跳下围墙,猫在窗户下偷听。
“当年佑寻弃主逃跑,正魔两道都……翻了个遍不见踪影,原来是俪珠岛从中作祟……”
“……谢霁寒差点抓到……又被他跑了……”
“幸好没落在……老东西手里……”
“人已经抓到了……还在路上……马上就到……”
“哼,俪珠岛扣下佑寻……是想借此拿捏于我?”
“宣蓁首尾两端……墙头草……黑白都不愿得罪……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如今整座岛死得干净,用不着选了……”
说罢,云绛和“柳琉”大笑起来。
单带不打团蒸理
“蒋愿……是真的?”
“……是真是假……审审那叛徒就知道了。”
“……不像……就算只有一半血脉,也是魔修,谢霁寒怎会放过……姓顾的也古怪颇多……”
“呵,胆大包天,”云绛的声音阴森起来,“让他两再蹦一会儿,若敢骗我,我教二人生不如死。”
蒋愿越听越心惊,他心思飞转,迅速将事情串联一遍,试图捋清全貌。
正邪不两立,当年云彤与周萍不顾一切,约好私奔隐居,不想魔修尾随而来,杀死了周萍,云彤带着幼子东躲西藏,但还是被谢霁寒找到。
那佑寻原是云彤的手下,本应誓死追随主人,却因害怕逃走,之后云彤死讯传出,云绛也记恨上了谢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