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愿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真的是畜生啊,点烟
风起
谢夷铮看着谢霁寒离开,突然有一种典妻卖妻的窝囊感。
他将这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推门进屋。
谢夷铮本以为蒋愿睡着了,不成想看到蒋愿趴在床上,裸肩一抖一抖。
他心里五味杂陈,酸软交织,一股陌生的情绪流过,逼着他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谢夷铮覆上蒋愿后背,啄吻几下,抿抿唇闷声道:“别哭了。”
“你乖点,我以后再不让他碰你。”
蒋愿不理他,谢夷铮就去掰蒋愿的肩头。
蒋愿翻过身,长长的眼睫毛湿漉漉的,抿成一绺绺,他扬手扇了谢夷铮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假思索,全凭冲动,听到一声脆响,蒋愿才后知后觉大事不妙,抬手护着脸,害怕地盯着谢夷铮。
谢夷铮直接被打懵了,他位高权重,修士对他无不毕恭毕敬。除去父母被害那日,谢霁寒扇过他一掌,这世界上还没人敢如此辱他。
谢夷铮登时就想发作,但看到蒋愿红彤彤的双眼、满脸泪痕和强忍畏惧的可怜神色,心头躁热的火气消失无踪。
算了,就当还蒋愿之前那一巴掌,他如今痴傻呆楞,也不好同他计较。
虽然下不去手,但必要的教训还要有,谢夷铮横眉竖目,凶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蒋愿小心翼翼盯着他,一点点向后挪,直到背挨墙壁,避无可避才停下,他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继续呜呜低泣。
谢夷铮从没有这么憋屈过,那股窝囊劲儿又上来了。
他狠狠捶了两下床,蹬鞋上榻,用被子卷好蒋愿,平生第一次低头。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蒋愿依旧不理人,谢夷铮无可奈何地抱着他,想了半天,决定把责任推到谢霁寒身上。
“这都是谢霁寒的意思,谁让你不听话,惹一顿教训,现在老实了。”
哭声闷闷传来。
“好好好,不是你的错,”谢夷铮立即改口,“谢霁寒那厮惯会折磨人,尽找些借口……”
时隔多日,蒋愿窝在自己怀里不再闹腾,谢夷铮拥着温香暖玉,本该舒心,但一想到蒋愿变乖的原因,谢夷铮心里堵得发慌。
他很后悔,他不该鬼迷心窍答应谢霁寒。
谢夷铮绞尽脑汁,讲些谢霁寒小时候的糗事,哄逗蒋愿,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蒋愿累了半宿,在谢夷铮窃窃私语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深夜万籁俱寂,谢夷铮凝视着蒋愿不安的睡颜,思绪纷乱。
他越琢磨越不对劲儿,谢霁寒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激自己将蒋愿拱手相让。
可若想蒋愿心思清明,从情事下手毫无必要,搞不好适得其反,让蒋愿更加逃避现实。
蒋愿最深的心结并不是谢霁寒,虽然蒋愿恶心害怕他,却不是真正在乎,更非因谢霁寒崩溃失智。
谢霁寒掺合进来,反而离间了自己和蒋愿。
曾经蒋愿对谢霁寒避如蛇蝎,对他还算平静,经此一事,蒋愿估计认为他和谢霁寒一路货色。
谢夷铮总觉得,自己被谢霁寒摆了一道,他越想越气,眼神逐渐阴鸷。
谢霁寒明知无法改变自己在蒋愿心中的形象,又见不得谢夷铮比自己好,便拉他下水。
这个贱人,说的话果然一句都不能信。
谢霁寒含糊其辞,把复仇和蒋愿对立,制造矛盾,逼谢夷铮选择。为了激他,故意问什么“心疼了?”、“舍不得”,谢夷铮当时拉不下脸,犯糊涂嘴硬。
现在他承认了,他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