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使刀的左家人……”

“殿下放心,我此次就是为清理门户而来。”左无妗垂眸,微微低头。

“最后,”陆重霜看向座椅上负伤的晨风,“按约定,过了上元日,你我就再也无瓜葛。今日本王拜托你最后一件事……尽全力,查到那群异族人的来头,他们的上家到底是谁,又是谁胆大包天地在长安城里喂养这群暴徒。”

“得令!”晨风笑嘻嘻地一抱拳,随后立刻龇牙咧嘴地捂住闷疼的胸口。

东宫,子时,昼夜不熄的灯火如海潮般涌动。这是一个世人眼中的销魂窟,贵公子、番邦人、乐师、男伎皆被关在这座华美的宫殿内,供心善的女主人赏玩。陆照月是个爱玩、会玩的女人,她贪恋男人的美色如同蜜蜂贪恋花朵,她也爱惜他们,如吝啬鬼擦拭宝物。

“你还有脸回来!二十五人的队伍,居然捉不住陆重霜手下的一个人!”寒川公子冷笑着夺过对面男人的短剑,甩到地上。

男子掀开面具,是位清隽苍白的少年郎。“你多虑了,她中了我的毒,必死无疑。”

“不许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你不过是一条殿下随手捡来的狗。”寒川公子道。“明日便是上元,我再说一遍……此次行动手脚必须干净,听清楚了吗?”

少年郎别过头,轻哼一声。“自然。”

破阵子(二)<【女尊】杯深琥珀浓(木鬼衣)|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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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二)

昨夜睡得颇为安稳,天刚蒙蒙亮,沈怀南便起床洗漱。

他换上一身缥绿色的缠枝纹绫罗袍,头巾裹发,面容素雅,眉眼带笑,一看便是好相处的主儿。

上元节是难得的男人们能抛头露面的日子,也是觅得良人的好时候。

可沈怀南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他早早答应小侄女今日陪她看杂耍、瞧花灯。姑母本说要带他去见某位小姐,只因拗不过宝贝女儿,才勉强作罢。说是小姐,其实不过是个太医署的医学生,去年正君去世,仍未续弦。

此时的沈怀南恰似一件发霉的绣袍,除去贱卖别无他路。

同姑母一家用完早膳,沈怀南遣小厮给房内的母亲送饭,自己则牵起侄女的手带她出门玩耍。

前几日给母亲请安,他无意中听见姑母正劝说母亲莫要守着正君过日子,多纳几房侍君,趁年轻看看能不能再怀上,指不定下一胎便是金贵的女儿。沈家世代务农,好不容易出了个光宗耀祖的读书人,祠堂里的祖宗都指望着她这条血脉,万万不能断在这里。

姑母纳了三房侍君,两个出身贱籍,是花钱买来的,因而不需要多添奴仆照顾,不过是多个人多双筷子。此二人,出身低贱又无女儿傍身,姿色平平无法魅主……平日里深居简出,行为处事莫不小心谨慎。

这便是男子的命。

沈怀南还不想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