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冲动,”她说,“是有人下药。”

葶花眉头一紧。

陆重霜抽出第二支羽箭,张弓搭箭。

“当晚归来,我便秘传太医署主医科的医博士,”她继续说,“说是两重药。单用不伤身,合用可催情,幸而所食甚微。”

又一箭,紧挨着上一支插入靶心。

“殿下准备如何处理?”葶花道。

陆重霜淡淡一笑,素白的手抽出第三支箭矢。“要查,也要先从自家查起。”

亲王待遇同一品官,由太仓署于每月中旬按时发放禄米、人力、月杂给等,并享有职田一千两百多亩。

倘若这些东西出了事,怕是要惊动刑部和大理寺。

晋王府内打杂仆役约二百人,逐一排查也需上一些时日。

“先从月杂给查起。”陆重霜下令。

“是。”葶花俯身行礼。

她已隐隐嗅到了风中涌来的血腥。

陆重霜拿着第三支羽箭,偏头望向身侧石像般垂肩叉手候着的长庚。

“长庚,”她低低柔柔地唤了声,笑意清浅,“你若不忠,我便活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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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查,那就得层层往下查。

奉晋王之命,主管葶花亲自坐镇,晋王府内但凡与饮食起居有分毫关系的,皆被扣留,历时七日,打杂仆役二百余人被逐一排查,连春泣房内拉屎的茅坑都翻了过去,愣是什么也没查到。

葶花因此事终日冷着脸,逮住个不懂事的婢子就是杖刑,一时间晋王府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留神惹祸上身。

跟着遭殃的还有统领府中巡逻军的春泣。她本就是贪图享乐的莽妇,性子同她手中的长槊一般直,听到手下人被葶花以私自带人入王府留宿为由喂了十几杖后彻底坐不住了,摔了陶碗就跑到主子陆重霜跟前一通骂:“葶花那个死玩意儿,没人?H的老婆娘,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