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酿成大错!

他连滚带爬地下榻,颤抖地匍匐在她面前,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请殿下赎罪,长庚、长庚知错,请殿下赎罪。”语落,便是砰砰得叩首。

陆重霜合衣,厌倦似的蹙眉,“再越矩一次,我便命人彻底阉了你。”

“长庚明白,请殿下责罚!”

陆重霜垂眸,轻声道:“滚吧,给本王滚远点。”

长庚直起身,难以置信地往她的方向伸出手,嗓子眼发出哀求地呜咽。“殿下,长庚知错了,请殿下责――”

“没长耳朵吗?”陆重霜拔高声调,“给本王滚远点!”

那晚,长庚跪在寝宫外疯了似的自掴,到最后一口鲜血吐在殿外,昏了过去,直到巡夜的侍卫发现已是二更,巡夜军高喊着“内侍大人!内侍大人!”,一起将他抬回自己的寝殿,连夜请太医来救治。

陆重霜得知此事已是翌日清晨。

醒来开窗,殿外凝了层薄薄的霜,望去皆是凄惶的白。

身着一袭浅灰色罗裙的葶花前来服侍洗漱穿衣。她一边不急不缓地述说昨夜的事,一边为陆重霜挽发。

“想必这个结局殿下是早已预料。”葶花道。

陆重霜挑眉,“何以见得?”

“从殿下对晨风说,未曾对长庚下令要将贼子头颅呈予陛下时,婢子便窥视到了殿下千分之一的心意。”手下四人,独独葶花自称婢子。

陆重霜笑道:“哦?说来听听。”

“婢子不敢。”葶花垂眸。

“有何不敢?”

“婢子曾闻曹操杀杨修,有鸡肋之事在前警示,故而不敢。”

陆重霜还是玩味地浅笑,“我非曹操,你非杨修,有何可惧?但说无妨。”

“喏。”葶花微蹲行礼。

她先是稍稍一顿,继而开口:“春泣与长庚积怨已久,只是碍于殿下颜面未曾发作。假设长庚想借贼子头颅去处一事害春泣获罪,故而假传号令,是说得通。可春泣与殿下一同上朝,此事只要殿下稍微一提便会败露。他做了,损不了春泣几分,反倒容易落下假传号令的大罪。再者,长庚乃内侍,断然不会将此事泄给晨风,而春泣与殿下一同归来,没有时间将此事告诉旁人。故而让晨风得知这个消息的,婢子思来想去,应是殿下自己派出的小厮。”

“不错。”陆重霜赞许地点头。

“再加上昨夜之事,更加坚定了婢子的想法。”葶花道。“殿下是故意在敲打长庚。”

她停顿片刻,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只是婢子愚钝,不知殿下为何要这样做。难道长庚有了二心?”

“我不曾怀疑他忠心,但我要的是听话。”陆重霜说。“我是疼他的,但也不能让他的得意忘形坏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