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实抓紧这个机会,揪住另一个人的衣衫往后扔。他使劲一踹,让那长袖长裙的家伙撞向后头一众公子,连轴轱辘似的往下滚。

“跑!”骆子实暴吓,牵住阿畔的手往前奔。

楼道狭窄,采月楼特地造了两个楼梯供客人上下,另一条就在长道尽头。

最先反应过来的侍从听见有人要逃,也大喊起来:“去,快去叫人!”

他喊完这句,又赶忙改口道。“不,别让他们上来,就守在下头!莫要惊动贵人!”

骆子实反应极快,他拽着少年奔到廊道尽头,从拐角探出半个头,又迅速收回。

没人。

可他不准备现在就莽撞地往下跑。

底下都是采月楼的仆役,他们这样跑下去,不过是自投罗网。

骆子实稍稍思量,在瞧不见人影的木门前徘徊。这一层的构架应当同下面相同,有供寻欢的后寝,也有宴饮的前庭。

他们可以藏在后寝的床底,待到晋王预备离开,就有可能混着人群离开。

骆子实赌这些人不敢惊扰晋王。

“子实哥哥,”阿畔攥住骆子实的手,略显焦急地唤了声。

骆子实反握住少年的手,深吸一口气,赌场上买定离手般,拉开一道木门。

屋内也没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幔,瞧见准备的卧房。檀木的衣架挂着一件紫貂,桌案上是从发髻拆卸的金簪与凤头钗,还有一柄皮革刀鞘的短刀。

中央浴桶里徐徐上升的热气暗示着主人离开不久。

骆子实松开阿畔,走到桌案边,目光扫过摆放整齐的首饰。

这样的东西,只有皇家的人才有资格用。

看来方才晋王在此沐浴,兴许是听见了外头的嘈杂,暂且披衣离开。

骆子实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伸手朝桌案的刀摸去,发现这里面没有刀,只留了一个刀鞘。

他心颤一下,转身朝背后望去,骤然发现本应待在他身后的阿畔消失了。

层层纱幔后,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过来,”那人说。

“晋王殿下,小人无意打扰。”骆子实咽了口唾沫,朝她走去,最终在纱幔这头站定。“小人、小人误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