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响起,“爱”

没有旖旎的尾音,丝毫不拖泥带水,斩钉截铁地坚定,消弭掉了刚才那段静默给孟臾带来的患得患失。

下一秒,谢鹤逸伸手扶住孟臾的腰将她捞起来抱到沙发上,他坐在外边,让她在里边侧歪着,脊背抵在扶手和靠背的角落里,这本该是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他明显向后撤退了一些距离,虽然离得很近,但只要她用力,就能轻而易举推开他。

孟臾明白他还有话要说,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按在他左胸口心脏的位置。

明显比平常加速且强烈的心跳声就这么“噗通噗通”地真切传导至她的掌心,是怕她不相信吗?他竟然这样毫无保留。

一向自持的人表述破天荒有点逻辑混乱,“真想把心剖出来……”

但只半句就发觉不对,谢鹤逸长出一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孟臾的思维几近迟钝,她无法思考,凝眸注视着他,谢鹤逸垂首,低下身子在她额上轻吻了下,哑声再次说:“孟臾,我爱你……”

高傲的人终于穿过崇山峻岭,肯低下头主动来就她,不需她再向前一步。一直以来她强烈的主观意志是有意义的吧,孟臾闭了下眼睛,压下那股莫名的灼热,只觉手底下他的心跳好像变得更快了,似乎正和自己完全同频。

鼻翼像是被人用最柔软的毛笔尖蘸了温水擦过,他的吻温柔到近乎缱绻,“我需要你”

接着是唇角,他的手稍稍用点力气捧着她的后脑勺,辗转着覆下细碎的吻,他说:“我不想失去你。”

谢鹤逸微凉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抚摸她的脖颈,他的拇指有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刮擦在皮肤上沙沙的,她的身体根本对他的靠近毫无招架之力。

还未开始耳鬓厮磨,孟臾就忍不住轻喘了下,听见他问:“……一定要走吗?”

语气低沉到近乎忐忑,像是一个站在行刑台上等待她宣判的囚徒。

孟臾把手从他心口处拿开,慢慢坐起身,淡声道:“嗯,还是要走的。”

谢鹤逸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以为他马上要拂袖而去,却不料他反将身体压得更低,“……没关系,我可以买一架私人飞机,随时去看你。”

尽管有违家训,还可能会因为太过高调而生出些麻烦,但他都能解决。

说到这里,孟臾彻底装不下去了,噗嗤笑出声,“我就去参加个展会,三五天就回来啦,你买什么飞机啊?”

“什么?”终于察觉到自己刚才被涮了一场,谢鹤逸本就差的脸色瞬间黑的像锅底,而她不会离开这个事实,无异于从谷底直冲云端,巨大反差所带来惊喜让他无端放松,但仔细想过之后,又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比十几岁初出茅庐还不如,多少年积累下识人辨物的功夫全都付诸东流。

他偏过头垂下眼眸,强抑住脾气没发作,呼吸却变得粗重。

孟臾凑上去,双臂攀住他的肩,佯作嗔意:“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这句半真半假的质疑彻底激怒了他,谢鹤逸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看她得逞后满脸舒心愉悦的样子,只得无可奈何地作罢。

她又问:“既然不是假的,那我觉得这个误会很有意义,不是吗?”

谢鹤逸没答话,任她缠着,解释说:“我让你上楼,就是想告诉你要出差几天,可是你进门就先入为主认为我要离开你……”

他最在意这个,见缝插针问:“你会离开我吗?”

孟臾以手支颐,斜眼乜他,沉吟一瞬才道:“那要看你表现。”

静默几息,谢鹤逸抬手捏住鼻梁上的那处摘掉眼镜,随手扔在面前的矮几上,一言不发抚上她的侧脸,危险的气息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