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觉得放心不下,跟出来的邵启冬一直在远处静观其变,眼见着情况不对劲,唯恐因为自己搞得她吃什么亏,那岂非是罪过?

此刻,走上来问了句,“小月,要不要帮忙?”

又劝诫说:“谢总,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大家可都看着呢。”

谢鹤逸还未张口,就听孟臾迅速抢白道:“启冬哥,你走吧,我没事的,你不用管。”

这个样子,分明是怕邵启冬吃亏,谢鹤逸不想跟她多作计较,默了几息,捏住她的手腕往车边走,他力气没收住,孟臾不设防,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邵启冬再也忍不住,横插过来挡在两人面前,好声好气说:“你这样会弄伤她的。”

谢鹤逸当然不打算跟他动手,不耐烦地扬声叫人,“小朗,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我拉开”

隐于周边店面和行人中的三五个人就这样走到了明面上回想起那天清晨无意间听到的电话,谢鹤逸对她行踪的了如指掌程度……将碎片化的线索串联起来,孟臾一直心存疑影儿的事情顿时浮出水面,她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找人监视我?”

0066 失控了

谢鹤逸一双眸子黑如点墨,半藏在低垂的眼皮之下,没答话。

但不否认就已经明摆着告诉她答案了,孟臾彻底无语。

谢鹤逸这个人从来不说谎,或许是根本不屑于吧,她只觉得自己实在愚不可及,还天真地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至少他有在努力收敛病态的掌控欲,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自我感动罢了。

以为从谢园那一隅困顿的天井中跳了出来,终于可得自由,却没想到早就重新陷落进他无形却更加密不透风的囚笼中。

孟臾简直要崩溃,拼命想跑,却被他拢在怀中无法动弹,邵启冬还想要上前,四面八方的路都被小朗带人训练有素地死死堵住。

“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旁人好吗?启冬哥是无辜的!”孟臾急了,目光流连在邵启冬所在的方向,转眸怒斥,“谢鹤逸,你真是疯了!没人能受得了你这样……”

谢鹤逸稍稍换了个位置,遮挡住她的视线,“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就受不了了?那干脆……” ? 笑也没有,怒也没有,但一字一字缓缓吐出,层层压力随即漫卷而来,孟臾不由得将自己肩颈蜷缩收紧,他却倏然凑近,唇压在她耳边,揽住她脖子的冰凉指腹用力抹过后颈那片皮肤,声音像是淬了冰,“用刀划开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植入一块定位芯片进去,好不好?”

呼吸的热气喷薄流窜在敏感的耳垂后,她脊背蓦地麻酥一瞬,铺天盖地全是他身上清淡的沉水香木的味道,萦在鼻尖,挥之不去。孟臾的膝盖瞬间瘫软,她无比羞恼这具身体的不争气,又对他冷漠威胁自己的样子感到无端恐惧。

不是不知道谢鹤逸有的是对付人的手段,之前她甚至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似的从他从来不用这些极端强硬的方式对自己找被爱的证据,可如今才明白,知道和听他说出口根本是两回事儿。他不做,并不代表他不能。

他用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安抚轻轻发抖的她,“不会疼的,有数以万计的士兵临床验证数据支撑,技术很成熟……”

孟臾骇到失色,喉头哽痛地打断他,“谢鹤逸!你有病!”

他的声音很轻,“……我是有病。”

说完,也不管她的意愿,直接把她和那束蔷薇花塞进了副驾驶,将车门落锁。孟臾用力晃了几下门把手都没能成功,连续拍打玻璃表示不满,就见驾驶位的司机低眉顺眼地下了车,结结巴巴问:“您……您要开车吗?”

谢鹤逸从车头前转过去,没听见一般根本不理会他,直接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