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难以忍受的疼痛,鹤怡醒来的时候身侧围了一群人,有皇帝谢渝、尚书傅宁榕、婢女玉沥,还有时崖、公主府的侍卫们,一众手下都陪在身边,纷纷凑近了去查看她的伤势。
彼时谢鹤怡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脚踝处还沾着些血迹。
一身衣裳半身是泥污。
饶是如此,仍旧亮眼的衣衫还是衬得她整个人越发苍白。
或许有摔到了脑袋的缘故,鹤怡的反应稍显迟钝,直到在她看到皇兄谢渝的那一刻眸中才重新回了些神采。
她瘪了瘪嘴巴,鼻尖泛红,隐隐带着哭腔,紧拽着谢渝的袖口不放:“这些都是姜家下的手!我都听到了!外祖父暗中遣了人要杀我!”
从围猎、到偷听被发现,再到一路逃跑、跌入陷阱,谢鹤怡将一路碰见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向谢渝诉说。
听了之后,谢渝龙颜大怒,对着公主府的侍卫厉声喝问道:“你们动手的时候有留下些活口吗?”
姜家确实一贯是不知收敛,谢渝和傅宁榕近来也都在为此事所发愁。但毕竟姜家是世家大族,又有那么多年根基,要说动他们家不是件容易事。
没有明显的证据指向就直接问责的话,事情没能解决不成,反倒还容易被倒打一耙。 ?
可如果留下些活口、有人证在的话,一切就能轻松许多了。
“抱歉圣上。”公主府侍卫们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也知道他们办事不力,“本来是留了个活口的,但他大抵也知晓自己做的这些事难逃一死,我们准备将他带过来的时候,没成想他倒是自己先往刀尖上撞过去了……”
所以。
人,死了。
“咚”的一声,旁边的物件倒了下去,谢渝面色复杂,狠狠地朝姜家骂了句脏话。
他不过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傅宁榕傅大人心知肚明,就紧跟着迅速安排下去,“来人,盯紧姜家,好好查下去。”
“是!”
慢慢走上前去,为了安抚谢鹤怡,傅宁榕同谢渝都轻轻抚弄着她的后背,一声声哄着她:“放心鹤怡公主,微臣同圣上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有些事情谢鹤怡隐约是有记忆的。
但有的事情只能靠分析才能猜出个一知半解。
鹤怡知晓自己是一路逃窜不慎跌落在一个深穴里,也知晓背后似乎是有人护着她才能安然无恙、才能安全等到了手下的救援。
可护着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救的我,是谁第一个发现我的?”
“你们将我带出来的时候,那里还有旁人吗?”
皇帝在,傅大人也在,二殿下的身份对外来说算作一个禁忌。一众人面前,侍卫们不敢在此处暴露出谢凛,更不敢平白占了他的功劳。
他们只得纷纷左瞧瞧、右看看,以此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谢鹤怡脑袋钝钝的,视线被侍卫们吸引,朝他们那个方向看去,还误以为瞧的是时崖。
是时崖救的自己?
时崖是闻家的人。
虽是以男宠身份送来的,但闻家既然放心他进来,想来大抵也有些本事,况且时崖是个哑巴,就算想应自己的话也没法作答,难不成在洞穴之中救了自己的人真的是他?
头好痛,疼的地方很散,浑身上下都好疼。
甚至不知道哪里更疼一点。
这让谢鹤怡有点没法思考了。
越多想越难受。
她想停下来,可脑中却莫名又浮现出姜丞相说的那些“她失去记忆”、“又在失忆之前和同谢凛不清不楚”的话。
终于,她放下了方才的那个疑惑,转头先开口向谢渝问道:“皇兄,我小时候到底是为什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