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馆存在的日日夜夜里,藏污纳垢。
多少大庆的蛀虫躺在金子堆上,还要对大庆的每一笔银子动心思。
贪婪无度。
欲壑难填。
元家家主,是此间身份最高之人。
自然,这些事情,也大多是他牵头,主谋。
赚银子这样的大好事情,秦楼会馆的“好朋友”们,自然是不能少的。
官造的银子特殊,拿到之后短时间之内是不能流通的。
只能等风声过去两三年,将银子重新熔铸,再向外流通。
杨正通初入官场之时,还不过而立之年。
二十岁的年纪,便收到了来自亲生父亲的一份大礼。
更接触了到盐。
当时河东正闹洪灾,粮食和食盐的价格居高不下。
一笔足以流通,又可以稳定盐价的银子,就这么出现在了杨正通的手里。
杨正通其实也纠结过。
他想过这笔银子不干净。
更想过若是他此时此刻用了这些,日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在功劳和升官面前,他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很爱自己的妻子。
年少相知相许,可妻子母家的地位高,自己不算太得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青睐。
可妻子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甚至和家里都闹的很僵。
杨正通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证明自己,能给妻子撑腰的机会。
他不想让妻子失望,也不想让妻子的母家看不起他。
所以,他用了那笔银子。
有了他的运转,元家家主看到了自己手里剩下的更多的银子“周转”的路。
自那时起,杨正通便开始了为元家家主“洗钱”。
食用盐是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
杨正通官路一路畅通,短短几年不断升职。
到现在,河东的盐基本上都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他能掌握很大一片区域的盐。
也深深陷入了自己亲生父亲给予的泥潭里。
杨正通做事很小心。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牵涉出来的一切真相,让萧鸣音找到方向,一路追查下去。
可真是查不到他的身上。
毕竟杨正通流转银子的办法,只与那些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市场变化有关。
他操控市场,控制盐价。
再高进,低卖,低买,高进的各种操作之中。
将这些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洗了出去。
毕竟除了他这个位置之外的人,谁看的事情都是单面的。
他们获取不到完整的信息,就造成了信息差。
谁能猜得到,算得出来。
因为盐价变化而产生的银子差距是多少?
最开始,萧鸣音没有查出来杨正通究竟是怎么做的。
可他先预知结果,再进行查探,便简单了许多。
一个方法一个方法的试下去。
直到他看到了河东不停变化的盐价,才看出来了端倪。
就好像,命运这次站在了萧鸣音这边。
他除元家之心存在许久,这一番,便是瞌睡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