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过孙瑞欢,而后回公司工作。忙到没时间吃早餐,更没时间关心八卦。当着他的面不会有人说什么,私下里他也无瑕去管。

他又变成了不间断转动的机器,直到又一次收到《织梦》导演组的消息,通知他又精剪了一遍,可以过来看看。

他愣了愣,短短几秒,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投资几个亿的项目,而是温和宜。

这个傻子往他注定不赚钱也没打算赚钱的坑里砸了八千万,想想真是执拗到好笑,他勾唇的同时心脏传来一阵刺痛,合眸缓了很久,才叫人来把钱打还到温和宜账户上。

走的私账,他也开始执拗,想证明什么呢,证明他曾经拥有过?也许吧。

身边很空荡。

办公室楼层高,空空荡荡的,只摆着他的桌椅,书架和几盆绿植花草,他尽量坐得靠前些,桌沿抵住小腹,几乎压迫到内脏,才稍微缓解了那股焦虑。

成片效果并不如人意,他看得出顾澜状态不对,也懂导演的意思,再逼只会适得其反。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对谁都无法过多苛责,只好将就作罢。

他在制片室外坐了很久,没留意顾澜何时来到他身边,递了瓶水过来:“喝点,你嘴巴都是干的。”

商唳鹤接过来,只抿一下,唇部有许多细小的撕裂伤,会有点痛。

“我演的不太好,对不住你。”顾澜点了支烟,歪头瞧他:“好了,小鹤,没必要这么垂头丧气的。”

商唳鹤惜字如金,只嗯一声,半晌,他意识到不该这样,想了很久,补充道:“其实你做得很好。”

顾澜笑出声来:“和小温总闹矛盾了吧?”

这句话毫无铺垫,商唳鹤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就被戳中痛处,瞪他一眼,否认道:“没有。”

“我能理解,”顾澜靠着他,吐出几缕烟圈,橘红色夕阳倒悬在遥远的天边,烟雾朦胧,被傍晚的风吹散:“其实早就猜到了,你会跟他在一起,但结局不会太好看。”

商唳鹤别过头去:“别朝我吐二手烟。”

生硬的转折,从语气中透露出几分逃避,他总是逞强,像换上新衣的国王,明明因为幼童天真却真实的话无比痛苦,依然要挺直腰背走完这程。

他侧着身子,只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侧脸,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我不是来劝你放下的,小鹤,你记他记得太久了,要忘掉得有多难,但是你要知道,时间总有一天会来到,我们彼此忘怀的日子。它总会来的。”顾澜想到自己,想到他们的童年,想到原来最想拥有的,早在十几年前就悄然逝去。

“所以不要总紧绷着,慢慢地等,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什么都不做,痛苦……伤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你知道它将往哪走,就不要顾虑,放任自己沉浸其中吧。”顾澜拍拍他:“流点眼泪没什么,放不下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你能接纳自己,放过自己,哪怕你没有那么完美,没有那么果断,只要是你就好。”

“这些话我想告诉你已经很久了,从宁之那件事开始。有时候,你也把人想得太坏了,爱你的人不会随便讨厌你,只要你不恨我,我怎么可能会疏远你啊。

“但你总预设一个坏结局,然后就躲起来不理我了。”顾澜又碰碰他绷紧的肩:“面对它,它有时候没那么可怕。”

商唳鹤闷闷地点头,没有下文。顾澜耐心地等了好久,夕阳慢吞吞地走啊、走啊……天光渐暗,像彩窗投射下朦朦胧胧的光彩,商唳鹤终于开口:“我跟他,我们分开了。”

他还是不擅长诉说这些,语气很僵硬。

“你难过吗?”顾澜问。

他把脸全部埋进身体里:“……嗯。”

“不想吃东西,也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