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孙瑞欢睁圆眼睛,凑近几步,从下往上瞧他:“不是真的。”

温和宜懒洋洋地躺着,轻嗤一声,漫不经心道:“随便。你的意见又不重要。”

这样两个互相厌恶的人,偏偏要被关在一起。

温和宜跟商唳鹤提过,哪怕为自己怀着的宝宝,她也应该尽早离开。

那晚月亮黯淡,照不出商唳鹤的眼睛,他泡在太浓稠的黑夜里,摇了摇头。

孙瑞欢是兄弟相争的受害者,商承业不在了,所有人都要欺负她。

他刚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听见商唳鹤继续说:“你留在家里陪她,别乱跑。”

“……啊?”温和宜歪了歪头,轻轻敲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是保姆,对吧?”

商唳鹤像没听见似的,将被角拉上去,遮住下半张脸,同时翻过身去,不肯面对温和宜:“想吵架的话,等明天吧。”

温和宜用力盯着他模糊不清的侧脸,用力掀开被子,砰一声巨响过后,只穿着睡衣的温和宜,莽撞地闯进了冰天雪地。

这种普通情侣吵架后的手段,明显不适合他。他的男朋友绝不会追出来,更不可能心急如焚地寻找。

冷风往脸上扑,他想象商唳鹤来找他,捧着他的脸摩挲。睡衣太单薄,受不住风,商唳鹤肯定会为他披自己的外衣。短短几分钟,他差点被冻僵了,要是商唳鹤在,他们就能互相搀扶,一起回家。

但这毕竟是假的。

非要不争气地逃跑,又灰溜溜地回去。整个过程,除去他无人在意。但他必须连开门都小心再小心,吵醒商唳鹤就不好了。

还是心存幻想。只要商唳鹤给他留一盏灯,或者暂且先不要睡,不管是不是在等他,他都会跪下来给主人磕头道歉。

一向入睡困难的人,今晚居然睡熟了,背对他蜷缩着,像最没安全感的壳居生物。

开关门的声音没有把他吵醒,掀被子的动作依然没有。

温和宜鼻尖泛酸,随后阖眸,忍住了眼泪。

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还要去哭,无疑坐实了苦主身份。委屈说多了就不值钱,又是何必。

他也有自己的面儿,抱着另一床被子,躲去狭窄阴冷的客卧。

第二天,没有早餐,没有西装也没有糖,更没有拥抱和早安吻。

次卧的门紧紧锁着,划分出一片不容涉足的禁区,这里绝对狭小,绝对黑暗,是被温和宜蛮横霸占的领地。到底是狗,占也不知道占什么好地方,自以为在跟主人赌气,其实效果和垃圾自清理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他纠缠,商唳鹤节约了很多时间。像商唳鹤这样的人,时间往往是珍贵的,如果说浪费等于谋财害命,那温和宜这样做,简直可以称为乐善好施。

人走了,温和宜才出来吃饭。孙瑞欢抱着自己的小碗,可怜巴巴地问能不能再给她吃一点。多吃就会弄脏衣服,温和宜懒得管,索性饿着她。

没过多久,查岗的电话打过来,甚至不是亲自打的。

助理客气而生疏,偏又有股宣读圣旨的味道:“温先生,商总吩咐你带瑞云小姐出去走走,但外面危险,请不要离开太远。”

温和宜握紧手机,忽地冷笑一声:“我听不懂,让他亲自说。”

“不好意思,商总正在开会。”

温和宜没跟他吵:“好,你是他的员工,是吧。”

助理莫名其妙,嗯了声。

“你帮他打电话,他尚且要发你工资。那我呢,给他妹妹当保姆,难道就一点回报都没有?”

温和宜的怒气突如其来,像一阵风,起初只能拂动人的脸颊,渐渐越来越大,足够卷起所有藏在角落的委屈和愤恨:“他商唳鹤每天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