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还是因为温奉的死,他被当作嫌疑人,但很快无罪释放。

这次他坐在接待大厅,商唳鹤还是独自去忙,他百无聊赖,有点不懂带自己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

他望着墙上贴的标语发呆,就快睡着,忽然听见一声尖叫,有位女士因为走得太急,往前摔了一下,他连忙去接,把她扶好后,她就坐到了他身边。

两个人原本只是枯坐着,渐渐地,她来跟他搭话。

“你不在家过年来这里干嘛。”

温和宜愣了愣,错愕道:“我?您认识我?”

“不认识,”她倒是很坦然:“不能聊聊?”

她长了张婉约清秀的脸,说话却很直接,温和宜原本想说不行,但左右坐着无聊,也就跟她聊了起来。

温和宜说自己来看丈夫,她立刻追问:“是杀人了,还是虐待你?离婚了吗?”

“……都不是。”温和宜随口乱编:“他是做会计的。您呢?”

她冷哼一声,温和宜紧了紧衣摆,有点紧张。紧接着,她说:“家暴。”

温和宜刚想安慰她几句,就被她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

“我男朋友出轨了,我专门从苏州赶过来,就是想捅他一刀。”她有些遗憾:“但没找着刀,将就用凳子砸了几下。”

温和宜打量她几眼,很快收回目光:“人没事就好。”她古怪地看过来,温和宜立刻改口:“这种人确实该打,如果是我,捅死了都要补两脚。”

她终于满意点头,二人相谈甚欢。

等商唳鹤出来,他挽着自己的“会计”丈夫出去,她还意犹未尽地跟他加了微信。

“秦河星。”这是她发过来的备注。

温和宜随便编了个假名发给她。

出门时他牵着商唳鹤的手,后者用拇指顶住向外一推,他的手就掉下去了,温和宜猛地抬头看他,发现他神色如常,好像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便又悄悄牵上去,然后又被推开。

温和宜鼻尖没由来地泛酸,有好多话想问他,为什么带他来又不让他去见祝浩,为什么连牵手也不可以,为什么总要瞒着他防着他。

可商唳鹤好像真的没察觉到,也没他想象的不爱他、讨厌他,反而特意把车子开去skp,要和他一块逛逛。

商唳鹤兴致蛮高,给他买了新衣服和新帽子,沿途逛下来,手上提了不少东西。看到适合商唳鹤的,温和宜也统统买下,钱划出去,他倒是平静多了。

或许真是他太敏感,商唳鹤没想怎样。

温和宜于是压下迷惘,专心享受跟主人在一起的时光。

车停了,却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地方,而是单人公寓。

温和宜迟钝地瞧着他。

“下车。”商唳鹤拉开车门:“去孙小姐家吃庆功宴了。”

太阳正烈,从他身后洒下来,温和宜看见细长尖锐的光柱,看见一片黑的厚大衣,又看见他的脸和眼睛。这双眼睛无论看过多少遍,都不可避免被吸引,他一看就走不动路,被商唳鹤牵着鼻子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了孙小姐的家。

在三楼,这楼层不算高,他第一时间察觉商唳鹤想走步梯,拽住主人的衣袖,示意这边有电梯。

孙小姐正无聊,而温和宜恰恰很有聊头,他们刚进去,就看见零食和水果一字排开,还有不少玩偶,她全拿出来摆在沙发上,因为商唳鹤说温和宜喜欢。

像开杂货铺的。孙瑞云不会做饭,但订了外卖,等外卖的间隙,她跟温和宜打游戏。

两个人很玩得来,直到订的菜来了才停下,三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孙瑞云喝了点酒,叫温和宜嫂子,温和宜被哄得团团转,打开手机就给她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