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看什么都多情的桃花眼失去神采,不再有意无意地撩拨别人,李司修这才发现,原来小温总也可以很脆弱。
“你来了,”温和宜歪歪脑袋,示意:“坐吧。”
李司修盯着他琢磨好久,看见他额头上满布的细汗:“你不热吗,和宜。”
温和宜点头:“有一点。”
“那别戴着这个了。”李司修递过一张纸巾,让他擦擦。
“哦。”
温和宜听话地扯掉围巾,修长的脖颈露出来,上面一条可怖的淤痕,像死死缠住脖颈的铁链,温和宜呼吸幅度很小,让人疑心他下一秒就要被无形的绳子勒死。
李司修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主动解释是铁链勒的,没别人欺负他,是他自己把自己锁到了床头。
半晌,李司修叹口气:“你啊,你是被直男骗了。你这边像免费保姆一样,他还不是转头就甩了你。”
“他没有。”温和宜解释。他就只是不再愿意见面、不回信息、不给他打针也不允许他靠近了而已,没有不要他,也没有骗他。
李司修就知道没救了。
很早就告诉过温和宜,商唳鹤很难搞,温和宜跟他打太极,说自己只是暗恋,没想追,不会有事的,结果呢。
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启下一段,他这边有个蛮优质的男人,海归博士,家里几代都是搞科研的,爸妈还是党员,可谓根正苗红。
他给温和宜推过去:“怎么样,他一直想在国内找一个。我觉得他不比那个人丑。”
温和宜扫了眼照片,很清俊的男人,身量高挑,冲击性不如“那个人”,胜在气质,似一块沉静美玉。
“他和你很像,应该能合得来。”李司修把宋琊夸得天花乱坠。
温和宜缓缓抬眸。
“试试看呗?人很有礼貌,你不愿意,他不会越界的。”
温和宜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他?”
没商唳鹤好看,没商唳鹤高、也不够威严。总之,哪里都不如主人。他根本不用了解,也不用仔细看,商唳鹤就算没礼貌、强迫他――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了,他巴不得被主人按着揍。
可主人不愿意理会他了。
李司修讨了个没趣,也不再理他。
他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
因为传出了商唳鹤父亲出事的消息,大雪那天转的危重病房,今天才放出来,说是已经大好了。
主人一向重感情,就算病床上那个对他不好,好歹也是父亲,他病得那么重,商唳鹤怎么开心得起来。
偏偏他还要去给人添堵。
李司修问:“今天出不出去玩?”
“不去。”他闷闷的,支着脑袋看显示屏,连熬一星期大夜,眼睛干涩,看什么都很累,但他不想停下来。
睡不安稳啊。
李司修诱惑道:“我新找到个很好玩的地方,你肯定喜欢,特别刺激。去不去?”
温和宜含糊地嗯嗯几声。
“春宵一刻值千金,小温总,来吧。”
他不太想动,李司修说什么也把他拉了进来。
是一家主题酒吧。
那里灯光昏暗,墙角有红绳绑出的精致图案,整家酒吧都以锁链、皮带、暗红和深黑为主色调。
眼前各色男女接近半裸,有些人坐着,有些人跪着。
皮革紧紧裹在跪着的人身上,腰勒得极细,怀疑他们就快不能呼吸。
有些人颈上有项圈,摘下来后,脖颈表面留有比他浅些的勒痕。
那些困扰他的,商唳鹤无法接受的一切,在这里似乎都成了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只是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