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语气,说起来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但温和宜偏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小三。”

辛鸿着实有点吓着了。虽说他们是朋友,开开玩笑可以,真惹着温和宜,代价绝不轻松,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但温和宜垂眸,一手托着精巧的下巴,一手食指在桌子上戳圈圈,好像完全不在意了。

“他是明天就走吗?”温和宜问。

喃喃的,要不是听得仔细,还以为在碎碎念。

辛鸿道:“他跟我说是这样的。”

温和宜一下弹起来:“你帮我留下他。”

“我?”辛鸿指指自己:“这把真来不了,您放过我吧。”

“少废话。”温和宜冷脸。

“你怎么不自己来,你总比我有份量。”

温和宜泄了气,耷拉着脸:“他不理我了。”

这是商唳鹤惯用的手段,给似是而非的甜头,再飞快退回原点,留他独自悲伤感怀,折磨得体无完肤,站在原点看抓不住的蝴蝶越飞越远。

一切努力总会在这时化为泡影。

辛鸿拿温和宜没办法,应下了这桩差事,回头还得跟另一尊不好请的大佛商量。

他跟商唳鹤认识两年多,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但某次聊起来,发现他们是大学校友,于是才多了点可以闲聊的话题。

商唳鹤冷冷淡淡的,不好接触,辛鸿打开聊天框发呆近一小时,也没想好拿什么借口留人。

甚至连怎么开场都没想好。

几行字打了又删,头发都掉了几根,对面那尊佛像却主动发来消息。

辛鸿眼前一亮,满脑子都是有救了。

[商唳鹤:谢谢。]

辛鸿秒回。

[辛鸿:谢什么,不用太客气。]

[辛鸿:哦对了,那个]

[辛鸿:我们有个老同学明天飞上海,你不着急的话要聚聚吗。]

语气很僵硬,但没说谎。这老同学叫窦名,因为学校里华人很少,还跟商唳鹤合租过一段时间。

窦名最近被家里逼婚逼得紧,来找辛鸿透透气,借口虽烂,却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了。

商唳鹤总对这些极其敏锐,沉默的时间里,是否猜到了背后主使,辛鸿不知道。

但商唳鹤的的确确答应了。

他们约在一家私房菜馆,商唳鹤出现时,辛鸿和窦名都松了口气。

窦名想在商唳鹤这谋一份差事,辛鸿则有更艰巨的任务――把商唳鹤灌醉。

早些年,顾澜还没出名,为了捧人,商唳鹤什么局都去,顾澜成了影帝,商唳鹤才戒酒。

别的不说,只要他不想醉,就没人能灌醉他。

辛鸿自己酒量都够差了,再加窦名也没什么显着提升,酒刚开了五六瓶,两个人就醉了,商唳鹤懒散地靠着椅背,听他们胡说。

先是畅谈股市趋势,然后是国际政治和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兴到浓时,两个人玩卡牌游戏似的谈起了军事和战争。

商唳鹤听得无聊,又不想走,划了几条短视频,通知栏弹出几条温和宜的消息,他一概删除当没看见。

窦名讲着讲着就哭起来,短视频都没这声音吵闹。

趁商唳鹤不注意,窦名跌跌撞撞地过来给他敬酒。

对方喝到见底。

商唳鹤颔首,微微抬了抬手腕,一滴酒也没沾。

“商总,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窦名瘫在椅子上,说话含含糊糊。

商唳鹤拿余光俯视他:“有多难?”

“结婚,生孩子,我只要回家就是这两件事。”窦名痛苦捂脸:“结婚是男人的坟墓,我才二十几岁,结什么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