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沉默地、安稳地爱一个人。
他不必知道那些不属于冬季的花来自何方。
上次孩子生病,不知道谁告诉了那人,男人千里迢迢赶来,在病房外留下个孑孓的影子,当时温和宜就站在他身后,微微颤抖着,想第一句话该说你好?还是我真的好想你。
男人一直没动,像尊雕像。刚好护士来喊人缴费,男人顺其自然地应下,护士问:是什么关系?后者犹豫了几秒,低着头说:“父女。”
高大的身影带着缴费单回到病房前,只来得及隔着玻璃窗看宝宝一眼,就因为工作不得不转回北京。
明明只差一点,他们就要擦肩而过……可他慌张地躲进走廊转角,死死捂住嘴巴,像进入猎区的动物,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影子不见了。他走路都像用飘的,每走一步,空气中涌动的粒子就托着他,不许他下坠,于是他这几步踉踉跄跄,半蹲在走廊冰凉的座椅前,攥住他留下的,曾触碰过的浅薄纸张,像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人走远了,护士们仍在感叹:“不负责任的爹可真多啊。”
Catharine建议他把孩子送走,他不赞同:“专业的医生该说这种话吗?”
“这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为你考虑。”Catharine说:“虽然你不想听。”
温和宜烦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不是这样的。”
“如果孩子走了,他就不会再来,你就不会再被影响情绪。”Catharine平静地说:“你总因为他被影响。”
“根本就不是!”温和宜吼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狼狈地擦净眼泪,别过头去不肯道歉。
他不喜欢Catharine这句话,好像除了孩子,那人就不牵挂别的了似的。
不要,才不要送走。
可是那人只来过一次,无论他怎么盼都盼不来,他想让
他只好遵循建议,用一封正式的邮件介绍了宝宝的情况,通过邮箱发给她爸爸。
随后她就被接走了。也不知道跟着爸爸过得怎么样?
他常问李司修孩子的状况,得出的结果却很模糊,商唳鹤没有公开承认她,消息捂得很死,谁也摸不清具体情况。
温和宜轻叹了声,尽量控制住自己别乱想。
治疗了两年多,他大有长进。Catharine说他从狂暴松鼠变成了温顺松鼠,他拒绝松鼠这个称呼,Catharine笑着调侃,有本事先把家里藏的缴费单车票照片什么的扔掉呀……他就不说话了。
这是温和宜离开北京的第三个夏天。
他从网上得到商唳鹤要结婚的消息,第一时间追根溯源,找到了绯闻对象。
原来只是扶了一下……看样子没什么。
他安抚好自己,决定先把这人封杀掉再说。只要这个人走了,那就可以再等等,等他彻底好了,不要再疯疯的惹人嫌,就去体面地找商唳鹤道歉。
温和宜给自己打满分,心满意足地睡到下午五点,刚刚醒来,就听见他的线人说,商唳鹤来上海了。
小狗一下子跳起来,完了,他的头发上周刚染了颜色,现在还没弄好,商唳鹤见到一定又要说他了。
“那我们就当不知道?”线人问。
温和宜立刻沉下脸来:“怎么可能?把他带上去。”
那艘游轮是温和宜的私人财产,上了贼船,还不是任人拿捏。
可连温和宜都只是远远地看着,居然有不知死活的小演员追进了商唳鹤房间。
妈的,真是不要命了。
第56章:56
隔日,商唳鹤酒醒了,头疼没退,后脑像要裂开一样难受。
床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