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不要往前挤,够给你们分的。”

队伍缓慢向前移动,肖榆注意到城墙根下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城门口站着几个差役,冷眼旁观,丝毫没有管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林老爷真是菩萨心肠啊。”前面一个刚打到粥的老妇人抹着眼泪说道,“这半个月要不是他开设粥棚,我们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原来锦州干旱的时间比昌州还久,除了深山上有些地方能打到点水,村里的水井和周边的河流基本上都干枯了,只有城里有几处深井还能打得出水。

她们已经断粮一个月了。

肖榆颇为感慨,她也听说过有些大户会在灾年施粥积德,但能坚持半个月的实在少见。

她也跟着队伍一起领了一晚稀粥,不为粮食,就为这一口水喝,这几天她就没敢放开喝过水。

一晚稀粥下肚,干涩的喉咙也舒服了不少。

粥棚边上有个四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观察了一会终于确定肖榆等人和普通流民不同,和旁边打粥的人交代了两句便走向肖榆他们。

拱了拱手道,“敢问各位可是从昌州府过来的?”

里正看到来人,自觉放下粥碗,上前拱手回道。

“正是,在下姓肖,是昌州府山源县肖家沟里正,举村北上路过此地,多谢先生的汤粥。”

中年人虚扶了一把里正,道:

“当不起,施粥此举也不是我一人所为,而是县令老爷提出的,府衙和城里的富户都出了力,只希望能帮助大家多撑上几日。可惜,再过两日也撑不住了。”

“贸然上前,也是想问问如今昌州府如何了,听说南边打起来了?可会波及到此?”

里正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宋毅,有些拿不准应该怎么回答。

“这...我们走的时候有大批流民涌入,其中确实有些匪寇和流兵,十几日前在山上休息时见到有官兵杀人,我们也不敢上前细看,连夜翻山越岭逃到了这里,至于会不会打过来我们确实不清楚,但情况肯定是不容乐观的。”

随着他说完,中年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慌。

“官兵杀人?这是为何?难道是叛军已经打到昌州了?这可如何是好,朝廷也不见派人支援他们。”

中年人不自觉地碎碎念了起来,他也不知道里正能回答他什么,只是人在着急的时候下意识会说许多车轱辘话。

左右转了两圈才意识到肖榆他们还看着他,再次拱了拱手。

“失礼了,实在是此事骇人听闻,让我..让我们可如何是好,哎。”

里正特别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他当初听到宋毅说的那些话一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流寇进村逼了他一把,才更加坚定了北上的决心。

“总之,多谢几位告知此事,在下姓张乃县衙书吏,几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到县衙找我。”

话落后和他们告别后急匆匆地进城了。

肖榆看着他着急的背影,问道,“二爷爷,咱们要不要也进城去啊。”

里正思量再三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进城了,咱们人多进去都找不到地方安置,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吧,你们哪家若是想进城采买,就抓紧去吧,看着情况,说不好很快也会封城。”

闻言,几家人凑在一起商议,决定结伴去城里采购些东西。

肖良丰拦住了她和宋毅,道:“你俩安心在这歇着,我和你大伯还在呢,哪能事事让你们出面,我们俩带着铁头铁柱进城就行了。”

杨力他们没什么缺的,就没有往城里去了。

孙掌柜家里也安排了几个中年人一起进城,孙希舟孙希和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