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将她放在了小区门口,身着吊带裙的女人提上挎包与纸袋,下了车,目光混沌地朝家走。
她肌肤雪白,行走间,裙摆如水银在身体上流淌,好似夜间的魅灵。
周遭静谧,只有虫鸣与花影。
耳膜承受了一晚上的强噪,岑矜有些享受此刻的平静,不禁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她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含笑往家走。
快到家时,岑矜的唇角僵凝住了。夜幕中,她看见了一道修长的影子立在楼道台阶下,没有任何倚靠,他可能已经等很久了,周身布满麻木的怠感。
但他眼睛仍是安静的,没有一丝不耐烦与疲倦,像冰原,像星湖。
对视间,微燥的夏风涌起了女人的裙袂,少年的发梢也被吹乱了几分。
好心情一扫而尽,岑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往楼道走。
她的步伐不再轻浮,红底细高跟嗒嗒叩击,急促而清晰。
仿佛不认识这人般,岑矜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刚解锁楼道门,背后蓦地传来一声低唤:“姐姐。”
这两个字像一道短促的缚身咒,岑矜不自觉顿停一下,而后微锁起眉,拉开门,迫不及待往里走。
“姐姐。”他嗓音大了些,喑哑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绝望。
岑矜心头猛一震颤,停在电梯前,重按两下上行按钮。
轿厢门旋即开启,岑矜只想以最快速度回归安全地带,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对视与交流。
纵使她置若罔闻,少年还是快步追了过来,跟着插入电梯。
岑矜面色阴沉下来,好像架起了坚不可摧的固盾。但她仍对李雾视若无睹,睥着电梯门慢慢闭合。
他们并排站在电梯里,却没有任何声响。
女人妆容精致,光鲜妙曼,而少年苦等十多个小时,黑T上都渍了层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