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吃过晚饭后的傍晚,天色昏暗,亚当拉着我的手在操场上散步,海风裹挟着潮湿的腥味迎面扑来。
听到我的话后,亚当有几秒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悦了,正要慌张补救时,他开口说。
“我的父亲有很多情人,所以我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但是我和他们都不熟。”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继续说,我忍不住问。
“没了?”
傍晚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流泻的暖橙色,光线昏暗,他比我高太多,偏头看过来的时候面容被阴影蒙住了,银白色的头发却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柔软的光晕。
我离得近,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看清楚了他的眼。
浅色的眼瞳如同安静又剔透的玻璃珠,凝视着我。
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
“听说父亲已经病逝了。”
说完这句话后又陷入了安静,远处又有犯人围堵着打闹了起来,是每日常见的戏码,不过我和亚当的周围很大一片空地都没有人,因为他们不敢接近。
我知道昨天监狱刚来了一批新人,就下意识往旁边瞥了一眼,朦朦胧胧的只看到重重的黑影包裹,不怀好意的嬉笑声与拳脚脚踢的沉闷声响隐隐传了过来,让我不禁想到了刚来这里的自己,不禁有一瞬的出神。
下巴一热,随即温暖的指腹将我的脸转了回来,亚当微微弯下身看着我,凑得很近,像是要努力吸引我注意力似的,终于又出声说。
“抚养我的母亲也是东方人,如果她见到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
“你有东方人的血脉?可你看起来....”
亚当是彻底的西方人长相,如果母亲是东方人的话怎么可能会一点轮廓都没有遗传到?
我正后知后觉的又将他刚才说的话回味了一遍,他已经补充说。
“抚养我的母亲,不是我的生母。”
亲生母亲在亚当的心里居然比不上养母,甚至他刚才一直都没有提到过。
我突然隐隐感觉到他的家庭很复杂,生怕会冒犯到他,也怕自己会无意识跳进泥淖里,局促不安的小声说。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可以不回答的。”
然而这时主动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是他。
他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脸颊,像是在小心翼翼的碰着什么珍宝似的,然后用掌心抚摸着我的脸,语气平静的继续说。
“我的生母生下我就和父亲离婚了,抚养我的是父亲的一个情人,她是东方人,温柔善良,不过身体不太好,很早就去世了。”
将亚当的身世听的彻底的我好像穿过了他的一层薄墙,进入到了离他更近的地方似的。
这种猝不及防的亲密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反问他,但听了他这有些可怜的往事,我却什么安慰都说不出来。
他看出了我的无措,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出去后你谁都不必理会,相信我就足够了。”
我下意识哦了一声,踌躇半晌后又头脑发热的问。
“那你,那你当初没拒绝我,是因为我也是东方人吗?”
亚当好像笑了一下,似乎我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的脸立刻就热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丢人又羞愤,结结巴巴的试图掩过这个话题。
“该回去了,我们...”
“不是。”
亚当罕见的打断了我的话,我惊诧的抬起头,刚好被温热的气息覆住,然后他伸出舌头含住了我的唇。
在外面的时候我们不常亲密,最多也只是拥抱,而且我记得不远处还有很多囚犯,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