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陆久疏挂断了电话。

刘姨告诉他，栗蛮搬走了。

他在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儿，觉得闷得慌，又起身，走到落地窗，俯视着南城。

高楼大厦挨挨挤挤，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太阳快落山了，昏黄的夕阳照在玻璃上，他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民政局晕倒后，栗蛮送他去了医院，醒来后，他冷静了许多，工作堆积太多，电话一个接一个，他跟栗蛮说了再见，这两天一直埋头工作，哪儿也没去，困了就睡在休息室。

他终究不是恋爱脑，他没有大哥那么儿女情长，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公司是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得到的结果。

栗蛮执意要走，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不体面，那就坏聚好散吧。

看看这段时间，他像中了毒似的折腾自己，陆久疏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喜欢栗蛮，但已经喜欢到了那个地步了么？不至于。

还是可以压制的，他这两天忙起来还真没想那么多。

只要他足够忙，慢慢会回到正轨的，他这般想着。

但栗蛮搬走了。

她搬到了哪里？这个有必要知道。

下班时，陆久疏没有想回的地方，他好像没地方去了。

老宅？不想，景枫苑？算了，她也没在。自己之前待得房子？更没必要了，跟办公室休息室有区别么？还不是他一个人。

沉重缓慢的窒息感像藤蔓一样往下攀爬，把他的身体灵魂禁锢，陆久疏猛地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陆总，去哪里？”小霍忐忑地问。

陆久疏想到了栗蛮现在的住址，想也不想道：“南河宛。”

说完，他闭了闭眼，“算了，不去了。”

“那去哪儿啊？”

车里沉默下来。

陆久疏皱着眉，好像陷入了某种斗争，最终，他认输了似的，叹了口气：“南河宛。”

小霍啥也不敢问，噢了一声，安静开车。

陆总和栗蛮姐离婚了，还是他开车送他们去的，小霍也没想到两人居然离得这么干脆，看看陆总，一个月不到，瘦了十几斤了吧？

他现在偷笑不起来了，说实话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车缓缓在南河宛小区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陆总，到了。”

陆久疏静静地看着窗外，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霍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陆总说：“走吧。”

他自始至终没下车。

小霍迟钝地意识到，这是栗蛮姐的新住处。

“那现在，去哪儿？”

“海边吧。”陆久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里。

小霍一听，吓了一跳，海边？为什么去海边？他脑海里不受控制想了些有的没的，陆总受不了打击难道要……

他觉得他不能装孙子下去了，陆总也是人，离了婚也会难受，他有必要安慰几句。

然后，小霍边慢悠悠往海边开，边绞尽脑汁想安慰的话。

“陆总，其实吧，离婚了不习惯很正常。”

陆久疏看了他一眼。

小霍忙道：“我堂哥也离了婚来着，开始那段时间他又哭又闹，闹得家里谁都睡不好吃不好，时间一长，就会习惯了。”

陆久疏也觉得他现在只是不习惯。

到了海边后，天已经黑透了。

他下了车，看着乌黑的海，想到栗蛮给他过生日那一次。

可惜这次抬头没有星星，低头也没有蛋糕和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黑黢黢的海也没什么好看的，但他想到了栗蛮，所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