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疏从凌晨睡梦中就开始发低烧,硬是烧到了早上成了高烧,他只觉得好热,全身不能动,被关在了烘烤房似的,喉咙干得要冒烟。
他其实听到了电话铃声,但没力气,眼睛跟被一座山压着似的死活睁不开,算了,熬吧。
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他,栗蛮睡在隔壁房间,早上也会直接下楼,吃了早餐要么去姜纤那边,要么去酒店。
刘姨没在景枫苑,她要照顾她的女儿。
迷迷糊糊中,陆久疏没忍住想到了母亲的话,说他自私,他只顾自己。
或许吧,可他不顾自己,谁顾他呢?
可就算那么顾自己了,还是这样一个人躺在这里,他有助理、有营养师,可这种情况谁都以为他在睡觉吧,除非全天派个人跟着他,睡觉也盯着。
呵…他糊里糊涂,乱想一遭,都被自己逗笑了。
他又没意识了,应该是睡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他还在黑暗的烘烤房里,但他感觉有什么冰凉软嫩的东西放在了他额头上,随即,是栗蛮的声音:“还是很烫,不会把人烧傻吧?”
原来是栗蛮的手,陆久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反正挺复杂,他觉得胸膛里面也热乎乎的,下一秒栗蛮就收回了手,他好不失落。
他听到一个男声说:“先输液,如果输完了还是没退烧,就送医院吧。”
“好,辛苦你们在这儿看着了。”
栗蛮说完,看了看陆久疏,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哪怕是躺着,病了,头发凌乱,那脸还是凌厉张扬。
她没忍住伸手,把陆久疏眼睛上的几根头发拨开,正要收回手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抓住,握紧不放。
栗蛮吓了一跳,看罪魁祸首,他还闭着眼睛呢。
陆久疏就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呼吸沉重,嗓音有些无力:“别走……蛮蛮,别走…”
医生也走了过来,因为陆久疏抓着她的手就是扎针的那一只,栗蛮抽了抽手,他就握得更紧,针头都翘了翘。
“太太,这……”
栗蛮也不敢动了,看着针头,又问医生:“输液要多久输完?”
“一个小时。”
栗蛮在床边坐了下来:“那我在这儿等着吧。”
陆久疏握着她的手,抱在了怀里,像是心满意足了,没再动,继续昏睡。
栗蛮盯着手机玩,就那么被人拉着手,她手下就是陆久疏的胸膛,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半小时后,药效上开始发挥作用,陆久疏眼睛动了动,终于离开了黑暗,他好像做了个梦,栗蛮拉着他躲避天上落下的火焰,跑向有光、有风的地方。
一睁开眼,是天花板。
再一转眸,栗蛮低着头,翻着手机,她挽着头发,头发乌黑发亮一丝不苟,耳垂上戴了珍珠耳环。
陆久疏心像是泡在了柔软的热水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张了张口:“蛮蛮?”
栗蛮抬起头,就见陆久疏盯着他,一双黑眸跟黑曜石似的,只是唇色苍白,略显憔悴。
“叫我栗蛮,哦不对,叫我栗小姐。”栗蛮想收回手,陆久疏不放,或许是生病会让人脆弱,也或许是烧糊涂了,陆久疏竟然皱着眉头,认真严肃地说:“不要栗小姐,要蛮蛮。”
“你烧傻了吧?”栗蛮惊了。
“既然你醒了,该放开了吧,我走了。”
陆久疏还没从梦里脱离,梦里栗蛮拉着她到处跑,一醒来这人就表情冷淡要走,他又慌又难受。
他皱紧眉头,焦急:“别走,好不好?你要去哪里?”
他甚至想坐起来,躺不下去了。
栗蛮觉得陆久疏真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