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张口制止,但酒喝多了,想说话嘴不听使唤,发不出声音。

栗蛮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以为他听不到。

“我说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原来是去喝酒了,还喝这么多。”

“很难受吧?别皱眉头了。”热毛巾按了按他的眉头,陆久疏莫名起了困意,身体放松极了。

再睁开眼睛就是第二天。

昨晚的事他们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想,她是在等他下班吧。

在景枫苑住的那三个月,他见识到了这女人前所未有的热情,那时候他不堪其扰,烦不胜烦。

现在想,栗蛮那时候是在猛烈追求他吧,可惜那时候他们不同频,他没接住,没接住她递过来的那份青涩又热烈的爱。

原来,那时候栗蛮是真的爱过他。

真可惜,他让那份爱落了地。

按理说那时候他的做法也情有可原,他们的婚姻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和和美美,可人是第一个背刺自己的人,他现在对栗蛮产生了好感。

以前不值一提、厌恶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过期的糖,虽然还甜但内在已经变质。

他没吃到那颗新鲜的糖。

都说婚姻是围墙,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他却是反过来了,他当初不想进,现在不想出。

他躺不下去了,他在这里做什么?浪费什么时间?这里没有栗蛮,一点她的气息都没有。

于是。

陆久疏去洗了个冷水澡,人清醒了一些,他穿了干净的衣服,确定身上没味道以后,关上了门,坐上了去景枫苑的车。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监督,他自己折腾着回了景枫苑,心之所向,便是心之所归。

很巧的是,到景枫苑,时间又一次指向凌晨一点。

景枫苑的客厅还是亮着一盏灯,但再也没有了那个边抱怨边拿热毛巾跟他擦脸的人。

可是怎么办,他很想见栗蛮。

不用擦脸,就那么抱怨他,恨他都没关系,他只想看到她。

陆久疏来到了二楼,刚才被冷水冲散了一些的酒效又缓缓出现,栗蛮的房间门紧紧关着。

他靠在了栗蛮房间门口的墙上,这里是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那颗游荡不安、没有归宿的心好像找到了落脚点。

明明不该喝了酒还洗冷水澡来景枫苑,更不该凌晨不睡觉像疯了似的站在这儿,陆久疏从小就知道要把自己养得很好,父母不给他的,他自己给自己。

可现在他就想在这儿,哪儿也不想去。

就好像…栗蛮是他的归宿。

不知道是真的感冒了还是酒效的作用,他渐渐地觉得头有些晕,下一秒,他身体晃了晃,站不住了似的砰的一声,他的头撞到了门,整个人倒在了走廊上。

栗蛮今晚也没睡着,她在手机上打小游戏,刚打完最后一把游戏准备睡觉,听到门口的声音时愣了一下。

她没听错吧?是有动静来着。

这是在景枫苑,而且房间里灯光大亮,她倒是不怕。

谁知拉开房间门,就看到躺在走廊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陆久疏?”

栗蛮愣了下,伸出脚轻轻踢了一下,“喂?你怎么了?别告诉我又是装的。”

男人毫无反应。

栗蛮皱了皱眉,蹲了下来,掰过男人的脸一看,有些发红,发烧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果然,一片滚烫。

真发烧了!

陆久疏下午没回景枫苑吃下午饭,栗蛮还以为在医院不欢而散,这人生气了绷不住了。

没想到这人大晚上回来了,还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