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栗蛮在说恭喜的话，可他的心还是在不断往下沉。

栗蛮拉开副驾驶的门，准备上车的时候停住，“那什么，这事我也算帮了忙吧？酒店给我的事别反悔就行。”

陆久疏：“自然不会。”

“谢了，去老宅吧。”栗蛮坐上位置，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陆久疏皱眉，在原地停了一会，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才上车系安全带。

他的动作很慢，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又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栗蛮的表现还有哪里不对吗？她没闹没生气，她还恭喜他了，挑不出任何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觉得栗蛮离他那么远……

陆久疏转眸，栗蛮全程低着头看着手机，并没有看他，就好像…就好像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或司机一样，并没有任何特殊性。

陆久疏见过栗蛮爱过他的样子，那时候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他沉默太久，栗蛮还疑惑抬眸看他：“怎么了吗？车坏了？”她扯了扯唇角，“还是……人又不舒服了？”

这个“又”字很是有嘲讽意味儿。

“没有。”陆久疏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受着，因为他底气不足，心虚。

说完，陆久疏发动车子，向老宅的方向驶去。

车开到一半，栗蛮突然开口：“我决定今晚告诉爷爷我们要离婚的事。”

陆久疏一愣，减缓车速，下意识道：“再等等吧，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是吗？我以前也觉得爷爷身体不好，现在我怎么觉得他身体比我还好。”她语气淡淡，可这话在此刻却有些阴阳怪气。

“家里事太多，他在强撑罢了，”

“哦。”栗蛮不知道信没信。

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栗蛮听到陆久疏说，“今晚别告诉他了吧，让他高兴高兴。”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挺喜欢你。”

他莫名不想让栗蛮今晚说清楚，好像说了以后，表面的一些东西也被打破了，她也会离他更远。

陆久疏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感觉胸口闷得他要喘不过气，确认栗蛮喜欢他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窒息。

先…让离婚成为彼此的秘密吧。

对彼此都好，他这么想着。

“爷爷知道了离婚肯定会不同意，到时候你父母也会知道。”陆久疏适时提醒。

没记错的话，他的岳父岳母很满意这门婚事，特别是岳母。

栗蛮眼神微动，被说动了，可不是么？现在跟爷爷说了，那妈妈也会知道，一定会不消停，还不如彻底离了婚再说…

到时候谁不同意也没用了，再闹也没用。

栗蛮想，不愧是陆久疏，他那么想离婚，早就把这些隐患看透彻了，嗯，严谨。

车缓缓开进老宅。

栗蛮从车窗外看到了老宅布置的高调漂亮，像是有什么大喜事发生似的，下一秒，烟花砰砰砰的从草坪的方向发射出去，栗蛮抬头，沉默地看着灿烂的烟花，这一次，她没有喊陆久疏。

可不是大喜事么？陆家打了一场漂亮的仗，不用想，最高兴的就是婆婆了吧，不，还有姜纤母子。

不管怎么说，陆久华没死，栗蛮也是由衷感到高兴的，替姜纤和票票高兴，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情人呢，就趁早分离。

她看着陆久疏，淡淡想。

下车后，陈管家来迎接，栗蛮和陆久疏走在一块儿，没牵手，没挽手，只是并排走了进去。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她倒是想挽着他的手进老宅，陆久疏拒绝得很干脆，后来栗蛮也习惯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