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

一看到哥哥弟弟，就好像听到他们的嘲讽声。

栗焱每次看到她都冷嘲热讽，她逐渐没有还击的力量了，大哥倒是不对她嘴毒，也不多说什么，他只是视她如空气。

刚结婚那会儿，她趾高气扬的回来，现在，她似乎没底气了。

比如此刻，她忐忑的路过，准备去二楼，大哥没说什么，栗焱已经开口，“陆夫人，怎么瘦了？你所谓的幸福生活，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栗蛮感觉到大哥的视线也沉沉落在她身上，她握紧手，抬高下巴，开口：“减肥而已，保持身材，不懂吗？”

“过来。”栗檀之说：“坐下。”

栗蛮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大哥，早餐我吃过了。”

“现在让你坐下都要我说几遍吗？”栗檀之扯了扯唇，“行吧，陆夫人请便。”

栗蛮却迈不动腿了。

她想早点上二楼拿了户口本离开，可大哥的话让她再也迈不动腿，栗焱说了一千万遍陆夫人嘲讽她也不如大哥这一句。

她努力平复好呼吸，把眼里的湿意收了回去，在离两人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她坐下了，身影更显瘦小，昂贵的衣服也不能使人血肉丰满，栗焱咬了一口包子，嚼着嚼着，突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栗蛮身体莫名一抖，抬眸看他。

栗焱却扭过头，不看她了。似乎眼不看为净。

栗檀之盯着栗蛮看了好久，良久，他叹了口气。

栗蛮如坐针毡，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氛围了，一个冷笑一个叹气，她主动开口：“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大哥毕业后，和朋友开了工作室，现在工作室成了一个小公司，当然，如果她没接触陆家的话，是不会觉得大哥的公司小的。陆家的钱有时候让她恍惚。

“昨天。”

“喔，现在是有空了吗？”栗蛮问。

栗焱啧了一声，“五一，放假。你连现在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吗？”

栗蛮愣了下，原来五一劳动节。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恍恍惚惚的，她还真忘了。

“太瘦了不好看。”大哥突然开口，往她面前推了一杯牛奶，“别减肥了。”

栗蛮愣愣的看着那杯牛奶，想到了以前被大哥逼着喝牛奶的日子，可她都26岁了啊，似乎在大哥面前，她永远是那个不听话的小姑娘。

不知怎的，栗蛮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视线逐渐模糊，她猛地站了起来，“大哥我真的吃饱了，我先上楼拿个东西。”

一转身，眼泪就无声砸了下来。

“后悔了别在我面前哭。后悔了别来找我。”

大哥的话似乎在耳边响起，她一步一步上楼，泪流了满脸。

没脸在他们面前哭。

哪里还有脸找他们呢。

她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什么都依赖大哥，她会自己处理好的。

其实人生这步棋，走对的有几个呢？都要东磕西碰，满身是伤才懂。

还不晚。

只要往前走就不晚。

但她现在还没有勇气跟大哥说要离婚了，等她离了以后攒够勇气，会说的。

大哥会说她活该吗？

弟弟会嘲笑她吗？会吧。

三年过去了，她和大哥的感情早不如当初了，结婚那天，大哥就对她失望透顶吧。

楼下。

栗檀之沉默。

栗焱气得够呛，像是忍不下去似的，他猛地站起来，踢开凳子，抓了抓头发，烦躁开口：“栗蛮子这傻子当我们跟她一样蠢呢？”

“哥！你看她瘦成什么样了？你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