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从佣人诧异的眼神来看,他现在表情都没克制住。

陆久疏从小就知道他是个自私刻薄的人,感情淡漠,他的同情心很奢侈,别人怎么样跟他无关。

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些多余的东西对他没用,在陆家这种家庭里长大,他只专注自身利益最大化,从小时候他就知道,不争不抢他就什么都没有。

大哥和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的夸奖,爱,亲亲抱抱,他要努力学习表现的很好,很听话才有。

这种靠表现好换来的“爱”,不知不觉间,他不需要了,不屑去要,所以他是一个对血亲都没多大的感情的人。

更何况他跟栗蛮了,他本以为,以他和栗蛮的关系,他会心如止水,如果她醒过来哭闹,顶多在面上安抚多给她点钱就行了。

恐怕母亲也会让他这么做。

毕竟栗蛮没有家世,娘家没有人给她撑腰,人微言轻,除了忍还能怎样呢?圈子里这样的儿媳妇多得很。

本该是这样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点不舒服,胸口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闷得他烦躁。

啧。

麻烦。

陆母就在这时从楼上下来,面色似有些焦急,“我听说她晕过去了?怎么会这样,医生怎么说?我没想到她胆量这么小。”

“原来是她胆量小的问题么?”陆久疏语气有点淡。

陆母没听出来,道,“谁会怕自家人,她嫁给了你,你大哥就是她大哥,除非她心虚。”

闻言,陆久疏点头:“嗯,可能您大儿子是人民币吧,谁都要爱他,谁都不能怕他。”

他语气认真,但是话怎么听怎么阴阳。

“她心虚是么?那我现在把母亲带去陌生坟边待一晚上,您害怕是不是说明也心虚了?”

陆母瞪大眼睛,“你……”

“说起来,我朋友的表哥也去世快两年了。”陆久疏语气温和,“母亲一定不会害怕吧,走吧?”

陆母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去哪儿?你现在是不是需要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呢。”陆久疏轻声问:“您在害怕么?您不会也心虚了吧?”

陆母深深皱眉,抓紧贴身女佣的手,一时间声音都有点抖,“久疏,你在胡说什么?开什么玩笑?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母亲也知道不好笑啊。”他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大哥去世我知道您很伤心,但我现在怀疑您的精神方面出了问题,为了您好大家好,我在考虑是不是要给您找最好的疗养院呢。”

陆母猛地抬头,难以置信道:“你敢!”

她早就发现,近年来二儿子越发放肆了,还记得他以前最懂事,言行举止都温和有礼,对家人更是尊敬有加,忍让疼爱妹妹,大儿子青春期时都让她头疼过,陆久疏青春期连叛逆期都没有。

近年来,二儿子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话总是不中听,如今居然威胁她,说什么疗养院,不就是精神病院吗?

陆母越想越怕,越想越气,可又有些底气不足的心虚。

因为一些不想回首的原因,她最不喜的就是二儿子,彼此都清楚,他们之间只是表面母慈子孝,可偏偏现在他最争气。

大儿子去世了,她的丈夫从小喜欢艺术也不管事,女儿还小又调皮,老爷子她又指望不上。

说起来,陆家现在竟真的只有二儿子说得上话了。

就在这时,栗蛮休息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女佣们的声音,下一秒,栗蛮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佣人还在劝,“少夫人,再躺会儿吧,你现在不舒服…”

栗蛮没理,连陆久疏都没看一眼,直接走到了陆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