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那一轮明月亮而圆,也不知?是否真有玉兔嫦娥在广寒宫起舞弄清影。

念晰换了?个姿势,她?趴在地面,支起手撑着下巴,也曲起腿弯露出光裸的足晃一晃。

她?脸上?已经?有了?醉意,偏头望向依旧躺在地面的余姝,“再过?半月你要与夫人前去妲坍,我要出发往南,这一别,不知?要几月才能再见?,姝宝,一路珍重。”

余姝笑起来,她?也用同样的姿势趴好,抬手从桌上?又打了?两碗酒,一碗给自?己一碗递给念晰,“好呀。”

两人又饮了?起来,大缸酒被两人干了?小半缸,念晰依然?支撑不住,手一软,醉得神智不清,随手摘了?一旁竹树的一缕枝叶,别在鬓边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余姝酒量再好也不是无底洞,今夜这酒实在同样喝得她?醺醺然?起来,脑子像是分成了?两半,一半清醒,一半模糊,可她?却没有停下饮酒,拎着酒碗又时不时续上?一杯。

晚风拂来,令整个人都分外懒散,她?抱着碗,后知?后觉听到了?自?门前传来的脚步声?。

“春月和我说我再不来瞧瞧,你和念晰怕是要醉死在屋子里?了?。”

这声?音格外耳熟,带着些冷意和刻薄,余姝恍惚抬起头,眼前却不甚清晰。

她?努力睁大眼,见?着的是深夜中五色的光晕,那光晕转瞬便走到她?眼前。

余姝觉得着光晕也很眼熟,再细细一思?索便想起来了?,是她?发配路上?见?过?的神,是她?在初入王家被欺辱时出现的神,可再一眨眼,那团朦胧的雾渐渐消散,只有依旧带着五色光晕的夫人。

远山黛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殷红的唇,依旧穿着她?最喜爱的绛色衣裙,手中摩挲着那根常常携带的白玉烟杆,美得像副冷淡的仕女图。

余姝感觉自?己被冰凉的指尖捏住了?下巴,那人强迫她?仰起头来,淡声?问?:“余姝,你还有脑子吗?”

余姝没说话,定定看她?,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是因为知?道我感激夫人,所?以才特意化作她?的模样前来,想让我原谅你曾经?的见?死不救吗?”

“你在说什?么??”

傅雅仪略一扬眉。

“我曾经?说过?的,你若救不了?我,必与我共堕地狱。”余姝低声?说道:“可我被夫人和自?己救下了?,你这个没用的神又装成夫人想来分一杯羹,太低劣了?。”

傅雅仪听到了?她?嘴里?那句令她?印象颇为深刻的话,顿时明白了?她?将自?己当成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想起余姝平日里?对自?己压榨她?的愤恨,开始套话,“是啊,我装成傅雅仪的模样来让你开心几分,不好吗?”

“我成了?她?的模样,你平日对她?的不悦都可以发泄,也算是我与你的赔罪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她?。”

精明的余姝哪怕酒醉了?也不好哄骗,她?几乎立刻回答道:“你不是她?,也不可以是她?。”

可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又有些奇怪,喃喃自?语道:“但是我也未尝不可以将你当作她?试试。”

“我究竟该如何才能感谢夫人做过?的一切。”

“你说什?么??”傅雅仪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凑近了?些,命令道:“再说一遍。”

余姝却没有说话,她?只用被酒浸透了?,水润而朦胧的眸抬眼看去,轻声?说:“夫人,我要如何才能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