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看?出了她的心底所想,淡声说道:“每一个在傅宅的女人,都会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你?,我不需要一枚你?这样?的棋子,去?替我斗我本应该斗的人。但需要为我看?中的稚嫩副手铺一条锻炼的路,你?懂吗?”
“余姝,对?别人抱有怀疑,不敢接受最简单的真相,不敢相信自己有那样?幸运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余姝此刻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傅雅仪的眼明明眸光淡淡,在她眼中却明锐逼人,几乎要逼得她心底的阴暗肝胆俱裂,羞愧之极。
可此刻心口怦然有力的跳动也不是作假。
像是被灌注了崭新的活力,让原本消极厌世的心多了数不清的新鲜,她看?到的不再是灰暗的天和疏狂的风雪,而是破云而出的烈阳和抖擞生?长的春芽,也是被夯实的土一层层填满的楼阁。
她紧紧盯着傅雅仪,唇张了数次,却始终不知晓该说什么。
“你?要是在我的书房哭哭啼啼,我就把你?丢出去?。”
傅雅仪睨她一眼。
余姝眨了眨眼,眼泪还是没止住,她随手用袖口抹了抹自己的脸,却笑出了声,轻声道:“夫人,怎么办,我忍不住了啊。”
“啧,”傅雅仪有些不耐烦,把自己手里的账本分?了一半出来,“你?问完要问的事了,那就带着这堆账本出去?吧,要哭去?外面哭,别弄脏了我书房的地板。”
余姝这一次坦然领命,她终于有了长久与傅雅仪对?视的底气?,不必小心讨好?,不必担忧自己会因为不够优秀而被她丢弃,不用自怨自艾于自己可悲的遭遇,她抱起那一大堆账本,往外走?去?。
此刻门外天光大盛,头顶的天澄澈地几乎没有半分?杂质,余姝第一次发现,落北原岗原来仅仅是一个天空便如此不同如此美丽,带得人清风朗月,只?想不顾规矩礼仪,放肆地一边哭一边大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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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带着账本回了趟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后又?匆匆往前院走?去?。
此刻也不过刚刚过去?一个时辰,念晰已经将?一切布置地井井有条,该摆的东西都摆放安置好?,而她人已然和另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坐在桌边一边磕瓜子一边聊上了,见着了余姝冲她招了招手,“姝宝,你?过来。”
余姝快步走?过去?,脸上挂着笑,一屁股坐到了念晰身?侧,大方看?向红衣女子,“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这是早我七年?入府的林姐姐,唤她人音就好?。”念晰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过余姝,补充道:“你?去?找了趟夫人回来,怎么瞧着活泼了这么多?是得了什么好?处了?”
余姝先与一旁的林人音互相道了声好?,这才回答念晰的问题,“姐姐交代我让夫人上药的事幸不辱命,至于好?处”
她在这里拉长了音调,故意调了念晰的胃口一瞬才悠悠说道:“夫人念我关心她有功确实给了我不少好?处,不过好?处是什么就不告诉你?了。”
“嘿!”念晰揽着她的肩,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佯怒道:“去?了趟夫人那儿?可给你?厉害坏了,变得这么促狭。”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一旁看?好?戏的林人音才笑着开口,“你?们俩别闹了。”
若说余姝明艳不可方物,念晰开朗娇俏自带亲和力,那林人音则明烈地似火,性格爽朗而利落,仿佛西北粗犷辽阔的山孕育出来的女儿?,一开口便让人心生?好?感。
“夫人的药便是林姐姐托人寄回来的,咱们宅子里除了夫人便是林姐姐行过的地方最多,南至长通山,北至泉西井野,往西更是到过离咱们这最远的已知西域小国妲坍。”念晰介绍道:“我好?几回都想跟她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