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中最核心的?人物是孟昭,中间的?细节还需要洽谈,尚且不知孟昭愿不愿意陪她们演这么一场戏。
毕竟这是一件风险颇大的?事,搞不好影响她前途,但若解决了,升官也是必然的?。
孟昭在去年已经?升了总都捕头,仅次于落北原岗太守之下?,拥有了一定话语权,再?往上升,前途不可限量。
“孟大人心思莫测,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按我们的?计划走,”余姝提醒道。
傅雅仪眯着眼,笑了笑,“要是她不答应,就让初秋去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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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长长的?队伍终于回了落北原岗,此时?入目所及,也早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那嶙峋的?山,早已盖上白衣,那湍急的?水,也成了坚固的?冰,余姝她们走了一路,从夏装换回冬衣,外头的?雪越靠近落北原岗便堆叠得越高,寒气逼人,两年前,余姝走的?也是这条路,可她是跌跌撞撞爬过来的?,那时?她满怀痛苦与绝望,希望自己死得快一点,今年,她再?重?走这条路,竟然生出了一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
她趴在车窗边,瞧见了一颗被白雪覆盖的?枯树时?轻声对傅雅仪说:“夫人,我前两年被官差押送进落北原岗的?时?候也看?到过这棵树,我那时?候想这棵树实在很适合上吊,我很想吊死在这棵树上。”
傅雅仪也已经?换上了雍容华贵的?夹袄和狐裘,她手上捧着暖炉,正在瞧小几上头的?文书。
越是靠近落北原岗要处理的?事务就越多,前两日傅雅仪嫌念晰太吵,分了一半文书丢给林人音和魏语璇,让她们带着念晰去了后?头的?马车里?处理,余姝则留在这里?帮她处理另一半。
听了余姝的?话,她倒是也没安慰什?么,甚至头都没抬,只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这棵树很漂亮,雪下?面的?露出的?枯槁树干很漂亮,蜿蜒扭曲的?纹路很漂亮。”余姝捧着脸笑道:“回了落北原岗也让人很开心。”
傅雅仪写?字的?手一顿,有一瞬间她其实想问一句,那你会决定一直留在落北原岗吗?
她会待在傅氏到什?么时?候。
以前的?傅雅仪总觉得余姝是她掌心的?小凤凰,她能够给她权力和地位,能够教会她拥有野心,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代?价是余姝这个人。
她要成为?她的?副手,成为?她的?接班人,傅雅仪有无数种法子锁住她,不让她离去。
可从江南回来之后?,她心底便开始觉得,这只被她养好的?小凤凰,迟早有一天要离去,她会飞走。
傅雅仪当然可以禁锢着她,哪怕她挣扎地血肉模糊,只要人在这里?就行?了。
可是她不愿意。
强逼来的?人,没什?么意思。
她不会背叛她,却很有可能离开她。
这个可能傅雅仪能够忍受,却依旧会为?此感到郁郁。
这种郁郁,不是出于担忧,不是出于保护,就是纯粹的?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占有和掠夺被打破。
傅雅仪看?着笔尖上的?墨球落在宣纸间,到底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克制与冷静才是傅雅仪的?底色,这些一闪而过的?阴郁能够极快被她压下?,让她恢复如常,她并不打算将自己心底的?任何想法宣之于口?,露之于色,让人察觉。
如果余姝迟早有一天要走,那她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会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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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余姝却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她只以为?是如同往常一般,傅雅仪懒得说话了,车内便陷入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