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试试,”余姝有些迟疑,“但我需要前往那处实际看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千矾坊位置太过偏僻,做的大多是城内有钱女人的生意,偶尔有些中产人士凑凑钱咬咬牙也会去一次两次,对于王老太太来说那处并不算什么重要产业,若要着急地做成一整条歌舞坊产业链为后头的军事基地打掩护,显然很突兀,她需要实地瞧瞧才能确定从哪出入手。
傅雅仪读懂了她的意思,算了算时间,“后日,千矾坊有一场落北原岗夫人们的茶会,较鱼龙混杂,你可暂时打扮成我的侍女,随我去一趟。”
“那我从今日起便开始称病。”
余姝飞快接上了她的节奏计划道:“届时可能还需得夫人手下的能人在床塌上假扮我那么一日。”
可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傅雅仪道回答,她后知后觉看过去,只见床塌上的女人也在看向她,若有所思。
“是、是有什么不妥吗?”
余姝说话磕巴了一下。
“没有什么不妥,你安排得很好,”傅雅仪直言道:“只是觉得你做事很利落,令我颇为省事。”
骤然被夸,余姝脸红了一下,“多谢夫人。”
她的夫人没有应这句话,懒洋洋起身后拎起桌边的账本,朝床边的密道走去,临到要下去之前站在床边说道:“今后,可以继续这样。”
傅雅仪喜欢做事利落的人,若一开始她觉得余姝是个随手救回来的花瓶,偶尔逗弄一二,到了此刻却更将她当成可堪培养的人。
有主见,有见识,有眼界,这样的人才在落北原岗并不好找,她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少奴役余姝一点,免得将人给吓跑了。
余姝抿了下唇,“要是今后我的安排出错了呢。”
傅雅仪闻言反倒笑了,近乎嚣张肆意,丹凤眼上扬,不自觉带出凌厉与自信,“错就错,你害怕我傅雅仪兜不住你们的底吗?”
余姝为她这句张狂到了极点的话怔愣起来,等回过神时屋内已然不见了傅雅仪的身影,眸光变幻良久才没忍住抬手捂住要上扬的唇角。
夫人她好狂啊。
狂得让她羡慕,又格外相信她这句话的力量。
女人(修)
余姝和傅雅仪一同到千矾坊的那日第一次感受到了落北原岗的繁华。
在这样一片风雪交加的地方,竟也有不输于扬州的喧闹场地。
因是装作侍女前来,余姝今日穿了身浅色的衣裳,头绾双峰髻,戴了根碧玉簪子,打眼瞧去水灵灵一个人,跟在傅雅仪身后别提多惹眼了。
傅雅仪临下马车前眉头轻蹙,又多看了几眼,点评道:“你这模样有点显眼了。”
余姝有些无辜地看向她,余姝发誓,她真的特意低调打扮了,长得太显眼并不是她的错。
傅雅仪看懂了,不置可否,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瞬间玩味起来。
她撩开门帘率先下了马车,马车外已然有堂倌接待,见着了她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傅大娘子,您可不常来啊,”堂倌躬着腰,举着手,近乎谄媚地对她说道:“葛大娘子和柯大娘子正在里头等您呢。”
傅雅仪搭上对方的手,却不走,站在车边等了片刻后余姝才自马车中走下来,脸上却多戴了块掩面的面纱。
傅雅仪睨她一眼,冲她招招手,淡声道:“过来。”
余姝闻言小步走到她身侧站好。
堂倌的目光在两人间打转,嘿嘿一笑,“傅大娘子过去从不曾带人前来,王大娘子和周大娘子还念叨过呢,次次都让您来做陪宾,此次定让她们大开眼界。”
余姝没听懂堂倌是什么意思,可见傅雅仪表情没怎么变,也就乖巧跟到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