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簪子已经被她把玩了整整一天,谁也不?知晓她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暗潮汹涌。
等到了第二日,余姝牵了匹马直直入了王宫,拓丽正在门前等她,唤了轻驾前来。
桐湟宫前并?没有什么人,短短几日不?曾入宫,这里便?种下?了整整两?排的高大的国槐,枝繁叶茂地遮挡住了头顶灼热的阳光。
“这是我母亲给方姨种的,咱们这儿太阳太重了,方姨有些?受不?了,槐树既能遮阳又天性属阴,最适合不?过。”
拓丽带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昨日方姨大概是着了些?暑气,身子颇有不?适,但她想着我已经邀请了你还?打下?包票让你吃上她做的果酪便?一大早下?了小厨房呢。”
余姝颔首,“若她身子不?适与我说一声便?是,倒不?必如此操劳,免得?让三殿下?不?悦。”
“害,”拓丽跨过门槛,摆摆手道:“方姨自?己?心里有着谱呢,我劝了也没劝动,见她做完果酪之后还?面色红润,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正说着话,两?人便?进?了内殿里头,上回余姝只拜访了个沐浴后的耳室,这回才瞧见着桐湟宫主?室的面貌,刚一进?门便?是一阵爽快的凉意扑面而来,地上铺着厚重的卜丝绒地毯,两?人在门前的侍女侍候下?换了鞋这才走进?去。
方慈如正靠在小榻上不?知调制着什么,面前一堆颜色素雅的燃料称在白玉小瓷坛中,见两?人来了,微微一笑,“余姑娘来了,请坐吧。”
拓丽倒是先自?己?找了条椅子坐下?,嘟囔道:“方姨,您也不?让我坐下?呢。”
方慈如闻言笑起来,“余姑娘是小客人,你又不?是,我这大殿你向来来去自?如,当自?己?家的。”
拓丽闻言眉开?眼笑,好?奇地看向瓷坛里的汁水,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方姨你又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身后的侍女正将方慈如做好?又在冰窖中存了小半个上午的果酪端上来,余姝和拓丽接过道了声谢,待方慈如将最后一瓷汁水调制好?才温声说道:“这是我做的染丹蔻的汁水,平日里见着的大多是些?红色与粉色,我闲着没事干,便?忍不?住调了一调。”
“比如这黄色系,我便?取了不?同颜色不?同时节的落叶调出了葵扇、佛手、琥珀、鞠衣等颜色,而这绿色系大多是就地取材,用的外头国槐不?同方位的叶片榨出的,现在还?只调出了水碧、蒄梢、荷青几色。还?有一味葛巾是用葡萄皮做出来的。”
余姝瞄过桌面上色彩丰富的汁水,哪怕心底抱着些?许目的也不?由得?感叹一句方慈如的多才多艺,据拓丽所说,方慈如还?会自?己?做口脂水粉,实在是极为优秀的女人。
拓丽看着桌面上的东西跃跃欲试,“我可以试试吗?正好?我许久没有染过丹蔻了。”
方慈如纵容地瞧向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现在这只是个汁水,还?未用胶蜡,上色并?不?会太明?显,你若再等上一两?日,那便?是可以用了。”
拓丽托着腮,目光已经在不?同的汁水间巡睃起来,准备先挑个不?错的颜色。
方慈如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吃果酪一言不?发的余姝,倒是也没有冷落她,“听拓丽说余姑娘也是出身江南,我独在异乡难得?见着一位同乡,还?是如此水灵,气质卓然的小姑娘。”
“夫人过誉了,”余姝将唇齿间的果酪咽下?,笑了笑,“我也是难得?见着一个同样来自?江南的同乡。”
“余姑娘不?必唤我夫人,和拓丽一般叫我方姨便?好?。”
两?人目光相?接,眼底都多了分只有彼此才知晓的复杂。
三人又聊了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