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突然大吼:“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不能伤人,不能伤了他!!”
十七年。
凌河站在围观人群的外围,仗着身量高度的优势,遥遥地也听到他想要知晓的关键词语。他与薛队长同样的反应神速,突然迈开鹤脚一样的大长腿拼命往人缝里钻去。
凌河脱下自己外套,奋力冲上去扑打危房一角燃起的火焰和黑烟,仿佛这栋房子下面就埋藏着他多年寻求的真相。
凌河在这一刻爆出的近乎偏执的不顾一切,也让严小刀感到吃惊。
严小刀想把这人拦回来都来不及。凌河眼里迸发出的那股子癫狂执着让他感到很熟悉。他曾经躺在凄风冷雨的码头甲板上,被凌河打了个裂骨断筋,那时候凌河眼眸之间也是这样执拗……
这里没有少爷,没有总裁,凌河完全不顾安危。一股黑烟猛地蹿上他的脸,周围瓦砾石屑随时坍塌发生爆炸,一团跳脱的火星在烈风中瞬间几乎燎着他的长发!
第七十三章 判官夜审
幸亏薛队长喊得霸道, 拦得及时,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片废墟几乎就要火烧连营的一桩险情被及时制止了, 一群人三两下将火情扑灭。当地工程队想必也不愿为区区一处破旧廉价的民房闹出人命, 只要能花钱买个签字点头, 谁愿意闹啊?
“房子是俺的,地也是俺的, 凭什么你们说搬就搬?俺就不、就不顺你们的意搬走!”王崇亮那男人, 还站在房顶上与众人僵持着不下来,脸色都熏成一枚黑烟炸弹的滑稽模样, 头发在脑顶上炸着刺儿, 真是个不折不扣不可理喻的犟种。
抄家伙准备围剿的人群悻悻地四散开去, 群众七嘴八舌地摇头摆手。
“这人有神经病。”
“没文化,脾气直,年轻时脑子就有点问题,这样都好多年了。”
“怪不得快四十的人了还讨不到老婆, 谁乐意跟这个疯子过?”
“……”
凌河可能是被黑烟呛住了嗓子, 让严小刀和毛助理从土石堆上拎回来的时候, 弯下腰咳了个天昏地暗七荤八素。严小刀这才想起某人身带尼古丁过敏的少爷病,那些自制火器中的燃烧物,普通人闻了都受不了,更何况凌河。
严小刀从后面抱住凌河的腰,揉胸捶背给少爷顺顺气。凌河把自己搞成一副黑面小生的脸,脸上抹着深一层浅一层的黑烟腻子!
凌河挣脱严小刀阻拦的手臂, 扒着山墙爬上那摇摇欲坠的屋顶。
王崇亮就剩下两颗大白眼珠子能够一翻一翻地表示清醒,泥塑木雕一般坐在瓦砾上,头顶一片带着烟火气的淡紫色天光。
凌河蹲下身,盯着那姓王的半痴半疯男子:“你说你住这条街上有十七年了?”
王崇亮:“哼,是,俺就不搬!”
凌先生才不感兴趣这王崇亮家搬不搬拆不拆,他单刀直入:“十五年前就在你家的街对面三十米开外,有一家夫妇俩经营的旅店突然失火,你记得这回事吗?”
薛谦也爬上房顶,弯腰端详那黑脸汉子。王崇亮呆若木鸡似的眼球叽咕转动几下,惨笑:“失火了,烧死人了,都烧死了。”
薛谦忙问:“你见着了?你当时在场吗?”
王崇亮的喉咙被烟火熏得沙哑,笑得略瘆人:“都烧死了……房子烧光了……啥也没剩下。”
毛致秀无可奈何地甩着纤纤玉手扇开眼前的烟雾,摇摇头下了结论:“凌总,好不容易找见一位住了十七年的老人儿,结果竟是半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