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药暂时没有投入临床使用,而杨絮本人却一直服用,还因为症状的好转跳过了一次常规的胃镜检查。
沈补玉无法维持冷静,他砸碎了一些烧瓶与试管架,质问他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杨絮是实验室总负责人,而且她一贯固执的行事作风使她向来不太能接受下属的质疑与劝说。
沈补玉一直都知道杨絮的顽疾是胃癌高发病因,可他对自己的妻子很有信心,她那么聪明,那么专业,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他从没想过失去她,他会因此无家可归的。
杨絮为完成一篇论文去了趟皇家医学院拜访导师,回来时随口向同事询问了自己的胃镜结果,他们告诉她她的丈夫先一步取走了。
杨絮顿时起疑,也就马上感觉到实验室里的气氛凝重,他们在有意识的回避她的注视。
是什么?她冷静的问他们。
在得到了一片死寂般的静默之后,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为什么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先征得我的同意?!
她立刻便甩门离开,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关上车门之后,她像个孩子一样在车里小声哭泣,她做过充分的心理准备会死于这种疾病,但为什么不是六年前,为什么要是现在。
她回到家,在客厅里看到了双眼通红却佯装无事的丈夫,他正预备强颜欢笑着站起来拥抱她。
她开始大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瘫到在了沙发边上。
沈补玉紧紧抱着他的妻子,听她哭着说对不起,他在心里呐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却无力说出一句话来,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一直等到她哭到精疲力尽,哭声渐渐轻了下来,才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
“杨小絮,除非你拿出本事来证明给我看,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他严厉的说。“你胆敢放弃试试!”
然后他再一次把怔愣的她紧紧抱住了,让她感受他说不出来的恐惧与伤心,他并不那么坚强,也接受不了失去。
夫妻俩靠在一起,逐渐都平静了下来,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之后,他们一起去市场买了些食物,并一起去把孩子们接了回来。他们在孩子们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只在牵对方的手时才无法控制一样发着抖。
晚餐准备的时间有点长,但食物的味道却有些糟糕。夜深熄灯之后很久,沈馥突然问沈郁:“妈妈是不是病了?”
沈郁轻轻摸着额头接受晚安吻的地方,回答说:“不要问,你只要乖就好了。”
“这么快?”沈檐握着电话轻轻挑眉。
“是,而且沈总已经决定了手术日期。”
“他情绪如何?”
“……他们夫妻看上去都很镇定。”
沈檐笑了笑,不置可否。
柳扶松听到他挂断电话,稍稍松了口气。他有预感他归期将近,公派六年,与其说是打理沈氏在这北国的办事处,不如说是替沈檐看人,只是这差事不好当,六年来沈檐反复无常的犹如一个精神分裂症病人,关于沈补玉,他大概真的已经被逼得没有一点把握了。
女主人的病倒使得原本幸福的家阴影笼罩。
为了可以更全面的照顾妻子,沈补玉打算把孩子们暂时寄托给慈善会的同事,近几年他接触太多这样的家庭,大多数的家长都想尽量使孩子少受伤害,让他们目睹至亲日渐衰弱直至死亡的整个过程显然太残酷。
杨絮的全身扫描提示她可能有盆腔转移,她的主治医生提醒他们手术的创伤会非常大,如果一定要选择手术的话。
夫妻俩经过了短暂的商议,杨絮坚持初衷,她从事理论研究工作,对临床实践不算太陌生,无论是否手术她都必须接受长期的化疗,她无法被治愈,如果可以延长和家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