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起身,两手一叉腰:“站起来,进屋,我给你换新纱布。”
杜如喜两手扶了扶膝盖,拄着劲儿,慢慢悠悠一起身,结果动作大了些,肩上披着的外衫滑了下去。江五手快,下意识弯腰给他捞了一把。他顺势往江五身上一歪,胳膊搭在人家肩上。江五捞着衣服一直腰,直接就立他怀里去了。他倒是挺会借劲儿,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江五身上,然后弯了一双天生的笑眼:“少栩,有劳。”
江五皱着眉,但没推开他,一路把他架回屋了。
篱笆墙外,邵凡安蹲在那儿,也是一脸笑眯眯的。
他能不乐呵嘛,这怪不得杜如喜和他一见面,就格外照顾他和宋继言,三句不离江五,还一口一句和师父是“老朋友”。
好家伙,这哪儿是老朋友啊,这是卯着劲儿要当他们“师娘”啊。
邵凡安这越琢磨越对头,心思一下甩开了,一会儿想师父他老人家总算不是孤寡老头儿了,一会儿又想这青霄山翻修的事儿是不是能找着金主掏钱了。这想着想着一扭头,又看到一旁的段忌尘,他这才回过神来,起身道:“走走走,咱也回屋了。”
段忌尘看着院里,神色间颇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意思。
“想什么呢?”邵凡安拎起水桶,催着道,“再不回去,这热水都快没热乎气儿了”
段忌尘这才跟着站起来,临走时,眼睛瞥了瞥院里,又蔫不出溜地瞥了瞥邵凡安。
这之后,日子眨眼间过去七八天,二人的伤势都明显见好。
邵凡安就住段忌尘隔壁,他那个性子,自己闲待不住,没事就往人家屋里溜达,和小少爷耍两句贫嘴,再帮着处理个伤口换个药。
这几天两人虽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真论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机会独处。小柳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着,段掌门和夫人还过来看了儿子。
段崇越对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一向管教严厉,教训时多重的手都下过,可那都是关上家门自己打,这回段忌尘在外头差点儿送了命,当爹的总算是忍不住显出心疼来了,皱着眉负着手,站在屋里和儿子说了半天的话。
好不容易送走爹娘,段忌尘扭脸就去了邵凡安的屋,进门就把手上东西撂桌上了:“我娘让我给你拿过来。”
邵凡安垫着胳膊半躺在床榻上,正倚着二郎腿跟那儿晃腿呢,一听这话翻身就起来了,抻着脖子一瞧,哟呵,桌子上一摞叠一摞的,全是精致的小糕点盒。
段忌尘挑出一块儿蜜枣糕,抬手往邵凡安嘴里塞:“尝尝。”
邵凡安鼓着腮帮子嚼了嚼,笑了:“挺甜,谢谢段夫人了。”
“嗯,还有这个。”段忌尘又从袖兜里掏出块儿什么来,邵凡安啥也没瞅清楚呢,段忌尘就给他揣怀里了,“这个你也收着。”
“什么?”邵凡安一摸,翻出块儿玉牌子来,“这是……雷符令牌?”
“嗯。”段忌尘又给他揣回去,还在他胸前拍了拍,“我爹说是江前辈拿回来的,他将这令牌传给我了,所以你……你收好。”
段忌尘的爹传给段忌尘的,那不就是传家宝似的东西么?
这宝贝邵凡安哪儿好意思随便收着啊,他这一天天满处跑的,又不是没丢过小牌子。他这本来是想递回去的,结果一抬眼,段忌尘板着个脸,一副小模样又认真又紧张的,他逗着玩的心便又起来了,一搭手,整个人往段忌尘没伤的那侧肩膀上一靠:“这有来有往才不失礼数啊,你给我一个这么贵重的宝贝,我拿啥回礼啊?”他抓了抓下巴颏,嘶了一声,又道,“我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兴许就是我这个人了。”他嘿嘿一笑,“送你要不要?”
要不说段忌尘脸皮薄不禁逗,小脸儿说红就红啊。他抿着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