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心的剑上。
她喃喃道:“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别再废话了,”沈芙心道,“你有一炷香的时间,在院子里或是任何一间屋子内搬值钱东西走,这是你理所应当拿的补偿。拿完后便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了。”
说罢,她果真燃了一炷香在手旁,坐在院内看着剑修,催促道:“拿啊。”
大雪中,剑修没有拿太多东西。她摘了些院中作为装饰的,方便拿取的珍珠宝石,又将身上那身不知被几个仙穿过的,已然旧了的长裘袍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她对着沈芙心行了一礼,揣着一兜用以日后生存的宝石转身出门。
其实沈芙心与传闻中不太一样,剑修想。她第一次自由地穿过庭院,穿过那些华贵的屋檐,在自己时常罚跪的地方静默一瞬,随后径直大步走了出去,推开了故藤仙居的大门。
此时覆盖整个南柯连廊的结界将季节设定为了冬季,大雪纷飞,迷花了她的眼。故藤仙居外的那些花也都死光了,她刚准备离开此处,裤腿便被骤然伸出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少年剑修吓得魂魄都快飞出去半截,低头一看,原来仙府门前坐着一个几乎被雪淹没的人。
她系着一件深红色大氅,这颜色将她的脸衬得更加昳丽,宛如画中人。此时她的手攥着刚从仙府内出来的少年的小腿,深吸一口气,道:“你是这宅子里的仙使?”
少年吓得摇头,一下子将裤腿从她手里拔了出来:“不是,我要走了!”
“不是仙使,”喻湛虚抹了把眉间凝结的霜雪,抬眸质问道,“你是那个男仙收养的小仙?”
少年剑修头也不回地御剑跑了,只远远给她撂下一句话:“现在已经不是了!”
闻言,喻湛虚抖落满身雪色,站起身来。
她已经在故藤仙居门口蹲守了数日,除却那日见着一个倨傲得不行的男仙进去,其它日子都不见人进出
她感到反常。故藤仙人这人的行径她是知晓的,整个仙界找不出他这样吃人不吐骨头,满心都是算盘的仙,怎么可能会将收养来的小仙轻易放走?
喻湛虚只是迟疑了瞬间,便抬步往结界未闭合的故藤仙居内走去。
就在她绕过回廊的那一刻,喻湛虚闻见了血腥气。不知为何,她心中不妙,加快步伐往宅内闯去,却听见了熟悉的,这三个月中让她夜夜辗转反侧的声音
“这些东西全放在这,不必搬了,”那声音听起来不太耐烦,正在道,“自己收拾太麻烦,到时一起处理了。”
……是沈芙心!
喻湛虚指尖微微颤抖,她刚想闯进去见她,便发觉自己这身衣衫上满是雪印子和草渣,已经不美观了。她强忍住战栗,抬手召出一面长镜,就在这空无一人的回廊后开始重新打理自己。
她从芥子袋里找了身新的,在人间游神时才穿的漂亮衣裳。又发觉鞋子已被雪水浸出水痕,又换了双鞋子,再施了一遍净身术,将发间的草叶全都清去,重新梳头,这才惴惴不安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声音便愈清晰。喻湛虚设想过很多次与沈芙心重逢时的画面,有时梦里沈芙心会给她好脸色,有时则对着她极尽尖酸刻薄之言,或是不理她,亦或是从梦中的自己面前一转即逝
但喻湛虚从未想到会是这种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