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只是夜里一觉睡醒,娘亲就没了,所以没能好好与自己的娘亲道别。

喻湛虚本打算就这样策马离开,可她刚转过马身,不经意地回眸一瞥,便见喻长庚已将头低了下来。

她没辙了,索性放开缰绳跃身下马,将喻长庚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行了,你就在这等老师回来,”喻湛虚拍完她,便将她往外面一推,“记得好好做功课,回来了老师要检查的,做不好我打你手心。”

她话音刚落,喻长庚便再度扑到了她怀里,用脸胡乱蹭了一通她的衣襟,将眼泪全蹭在了上面。

喻湛虚重新穿戴好银甲,再度翻身上马。她怕跟这孩子产生更多不该有的羁绊,牵绊喻长庚的将来,于是她没再回头看,出了营帐,带着整装待发的兵士们离开了。

沈芙心目送她们远去,自己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准备照常梳理一番体内的灵力。但她没想到自己一动,喻长庚也挪动脚步跟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隔着她一尺远坐下,开始心不在焉地捧着书默读。

姬停心中大感安慰,心说喻长庚这孩子真是上道,如今喻长庚挨着小芙坐下,等于自己可以多陪在小芙身边一会,如若沈凌苍找上门来也有理由搪塞她……她喜滋滋地坐在喻长庚一侧,随口哄她道:“喻湛虚都给你布置了什么功课?”

喻长庚心不在焉,将课本的扉页展示给姬停看:“是平衡术。”

姬停接过来翻了几页,上面全是同一人用一时工整,一时歪七扭八的笔迹撰写的小字。这本书竟然是喻湛虚用自身心得编撰而成的,看到这里,她心间不免对喻湛虚有所改观:“你老师竟然还人性未泯。”

喻长庚将书合拢,眼底露出疲倦:“老师她对我真的很好。”

沈芙心听着她们的对话,没有搭话。喻长庚似乎没睡好,将书放在膝头不久,便歪歪斜斜地倒向一边,枕在姬停的胳膊上睡着了。姬停没抽身离开,反而是调整了胳膊的角度,好让喻长庚睡得更舒服些。

她们二人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靠在姬停身上的喻长庚忽然肢体抽搐了一下。

沈芙心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由站起身查看喻长庚的情况。这小孩平日里都十分警惕,白日里也精神得很,芝麻和李剑台看一会书就要大打哈欠,喻长庚却从未打过瞌睡。她凑近喻长庚,却见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这段时间养回来的气色尽数消退,就连嘴唇都有些发紫。

姬停一摸喻长庚的额头,蹙眉道:“她浑身都在发冷。”

沈芙心立刻去翻喻长庚的眼皮,只见她的瞳仁都有些散了,竟是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显出了将死之兆。姬停立刻站起身,喻长庚依旧没醒,而是顺着她的动作软塌塌地滑落下去,瘫倒在地上。

见状,沈芙心立刻将她倒提起来,伸手猛拍喻长庚的后背。

这招还是她当年在凡间游走杀爹时学到的,沈芙心使劲拍了一通,喻长庚忽然哽着喉咙咳嗽几声,就这样被沈芙心倒提着吐出来一堆污物。

沈芙心顾不上嫌恶心,匆匆扫了地上那堆秽物一眼,只见竟然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生红肉。军中的伙食她是见过的,她们这次回来,太阴给予了喻湛虚资金上的支持,从各处自愿跟随她推翻皇权的将士们都能吃饱肚子,甚至每日都能沾到些荤腥,肚子里能有油水。

再好吃的肉总也得煮熟了吃,喻长庚吐出一团生肉,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事。沈芙心尚在倒提着喻长庚继续拍她催吐,姬停的脸色却骤然变了。

她指尖凝附上一缕灵力,顺着喻长庚脖颈处的扶突穴一路捋至胃下的天枢穴,用灵力将她体内残留的污物全化开了。喻长庚哇一声全给吐了出来,这次吐出来的不是红肉,而是红血,甚至鼻腔中也流出了怪异的血水,可见数量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