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冠束好长发。说来也奇怪,待一切打理好时,方才那个蜷在池边、面色苍白的女人竟然变得如金似玉般矜贵起来,风采不输自小作储君培养的楚天生。
喻湛虚坐在镜前,愣愣地任由她们摆弄自己的长发,直到束好发的那一刻,她神思陡然摇撼起来,猛然站起身,险些砸坏了这面铜镜。
怀着满心惶惑,她再度打着赤脚在殿内奔逃。一众女侍实在没了办法,她们个个身长八尺身强体壮,可挽弓射狼的臂力却制不住一个发了疯的喻湛虚,只得命人打开殿门去找救兵。
喻湛虚在殿内旋转,只觉这些华贵的瓷瓶繁复的玉橱都朝自己沉沉压来,逼得她无处可逃。直到她跌跌撞撞跑到一面悬挂着兵器的墙边时,才恍惚着止住了脚步。
墙上悬挂着一柄古朴精美的青铜剑。
如若喻湛虚还有记忆,她就该知道这剑与自己惯用的那种轻薄长剑迥然不同。它呈一种厚重的铜青色,长约七尺,几乎是与人等身的长度。她往先惯常用的是三尺剑,掂在手上轻盈不坠手,挥剑时剑刃几乎能切开长风。
这柄青铜剑显然是用以装饰的,它太长太沉,常人即便能将它攥在手上挥舞起来,也支撑不了太久。更何况使用者纵有空手劈虎的臂力,在应敌时拿着它也不便行动。
但这柄剑令喻湛虚止住了脚步,她站在原处,尝试伸手将它从墙上取下来。
就在此时,喻长庚与楚天生她们纷纷涌进殿内。楚天生见喻湛虚已拿着那柄剑,不由失笑道:“看来这剑与你有缘。”
听见身后有人声,喻湛虚提剑转过身,面露警惕。喻长庚怕她失手用剑伤了自己,楚天生摇头道:“这剑没开刃,是柄用以后辈追思的剑。原剑已然随先帝陪葬,你手中的这柄是由剑师重新打造出来的复刻品。”
喻湛虚紧紧攥着剑柄。这剑实在太长,有一多半都是拖曳在地上的,见楚天生似乎很好说话,没有恶意,喻湛虚立刻恢复本性蹬鼻子上脸,冲着她们扬起脸道:“我要这柄剑。”
楚天生笑了,温声道:“朕可以送给你,但你要用这柄剑做什么?”
喻湛虚犹豫一瞬,继续选择了不说人话这个选项:“我就要。”
楚天生没说话,心中暗自担忧这种人是否能胜任国君的位置。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温雅知礼的楚天生骤然发难,在众目睽睽之下攀住了喻湛虚手中的那柄长剑!她用了巧劲,另一只手解下衣带,随手扔了费事的冬季外氅,扔在地上。长约七尺的沉重青铜剑被楚天生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在手中旋了一圈。
她顶着温润的皮囊,大臂的肌肉却随着握剑的姿势鼓胀了起来,她们几乎能透过楚天生的衣料看见她结实的臂膀她对着怔住的喻湛虚笑了笑:“太子殿下,请指教。”
喻湛虚瞥见喻长庚期盼的小脸,不再迟疑,旋身朝着楚天生扑去!
沈芙心抱着臂看这场殿内的打斗。太阴的帝师们将楚天生教养得很好,在凡人中,以楚天生的资质实在难有与她一战之人。但喻湛虚看着苍白潦倒,却也是实打实的仙身,只是意识被封闭,全然不懂运用自己的力量,只能凭借着直觉去夺楚天生手中那柄未开刃的青铜剑。
楚天生见她眸间逐渐露出如剑刃开刃后的冷光,更觉尽兴,不由赞许道:“你母皇当年一定请过很好的帝师为你授课,看步伐便知晓,你没落下当年的功课。”
哪知母皇二字一出,喻湛虚脸上忽然露出一瞬怔愣,停住脚步。
她迟疑道:“……我母皇?”
“是啊,你母皇,”楚天生见她停下来,有些意犹未尽,“她一定待你极好,才将你宠惯成如今这幅样子。”
喻湛虚面色苍白,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鬓边,那里空空荡荡,除了绾好的无数青丝,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