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停沉默着不回答,校书君抱着最后一丝期盼道:“……我知道城东的梅心亭有位老师,教得很好,束脩也低,拿地里的萝卜白菜做束脩抵给她都行。若你们不忙,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姬停招架不住了,叹了口气:“走吧,我们随你去看。”
话已至此,沈芙心也没什么意见了。这位校书君生怕她们反悔似地,将李剑台和芝麻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闷头一路往前走。她跟在她们身后,心间竟然有一丝细微的触动,并非高高在上的同情,也并非什么温和的“希望她们一步步变得更好”之类的东西。
这缕念头毒得如同吐信的蟒蛇,烫得像沸腾的岩浆。沈芙心边走边想,她得要想个法子,让这里的男人全都死光才行。
哪怕不死光,也得让这些人品尝到同等的滋味,最好一辈子翻不了身出不了头,投去畜牲道吃劳力的苦都太便宜他们了,得让他们心力交瘁,身体不堪重负,与她们同等为人却不能享有真正做人的待遇……想到这里,沈芙心笑了,看满街的男人仿佛都在看挂在慎杀猪肉铺子上的骟肉。
城东的梅心亭离此处不远,沈芙心她们脚程快,校书君沐浴在她们的灵力之下,也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伐。
平日得半个时辰的路被她们走得不到半柱香就到了。幸好校书君满心都是带李剑台她们念书,浑然不知自己撞进了神仙堆,一手拎着一个小孩就跑去叩门,身形快得几乎能看见残影。
沈芙心往四下看了一圈,这个叫梅心亭的地方倒是种了很多梅树,只是此时还未开花,光秃秃的一片。往前看就是一座近乎寸草不生的山,方圆一里地都没人住,而这地方却有座破烂小宅子坐落在山下。
宅子背靠山壁,那些梅树就长在宅门前几丈,若不仔细看宅门,她险些以为这是个没人住的鬼屋。
也不知校书君跑进去跟那位老师说了什么,她过了没多久便空着手回来了,示意沈芙心她们进去与老师谈:“县衙还有事,我不能在此处久呆,老师已经答应教导她们了,具体如何请诸位进去与她面谈,我就先走了。”
姬停顺手给她鞋边打了一道灵力,众人便看着浑然不觉的校书君堪称飞速地从这里离开,转眼已经不见人影,想必不会耽误她县衙的工作。
她们推开掩映的破门,沈芙心鲜少见这样破的房子,慎杀当年在箬国杀猪时住的都比这里更好些,起码门不是摇摇欲坠的。
院子内零星种了两三棵小的梅花树,有个小女孩搬着木板凳在勉强磨平的石面上写字,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她身上衣服补丁盖补丁,脚上穿着一只鞋子,另一只鞋不知道去了何处,如今正穿着的那只还破了个洞。
沈芙心正奇怪那位老师去了哪,便听门内颤巍巍一声“师姐”,她还以为是李剑台在喊自己,走快两步闯入门中,便见李剑台对着个正在穿针引线补一只烂鞋的女人惊恐道:“喻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芙心心头一喜,心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喻湛虚竟然主动出来找死。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却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巧这时李剑台将她心声道了出来:“喻师姐,你怎么好端端穿起青衣了,你的红衣呢?”
昏暗破败的屋子里,专心补鞋的女人终于抬起了头。
她变了太多,沈芙心险些不敢认她。往昔那只开屏的孔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灰扑扑的山雀,只有那张脸还是喻湛虚的脸,可神情、穿着、甚至她那股旁人都能看得见的心气都变了。
她抬眸莫名其妙地看了李剑台一眼,视线又转到沈芙心身上,稍稍停留得久了些,但也只是多了那么一瞬。
喻湛虚放下院子里学生的旧鞋,将线扯断,平静道:“无官职但曾通过过县试的女子可穿青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