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如千年前干净,漂亮,甚至更有生气,涌入的那些新国民带来了许多原先国民们不曾见过的新鲜东西。当然,莲婴也并未打破黄金国的传统,她选择的那些迷失在沙漠中的商队都由女人组成,她们在贫瘠的土地中吃过许多苦,故而在黄金国内更加刻苦地工作与劳动,将此处建设得比往昔更繁荣。

这些百姓们对着街道议论纷纷,莲婴跟在她们身后,磨磨蹭蹭,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来游街的罪人。直到她们行走至那几座巨大的莲花雕塑前时,领头的少年回过身来,拉起了莲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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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我们都觉得如今的黄金国挺好的。”

莲婴蓦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少年继续道:“但是。”

莲婴又默默低下头,绞起另一只手的手指。

“但是如今的黄金国已经没有了我们住的地方,你要在三日内为我们新建造比原先更舒适的住所,”少年握着她的手道,“还有,这里不需要统治者的存在,你不能继续当国主了。”

莲婴等了许久她们对自己的审判,听到这里,却似乎没有了后文。她看着这些在街道上四散开,开始优哉游哉逛街的原住民们,困惑道:“……我让你们睡了那么久,你们对我的惩罚呢?”

少年无所谓道:“一千年对我们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一千年或许是旁人的十世轮回,可于我们而言只是一场睡得比较久的午觉,多亏了你,我们睡得挺舒服的。”

她眼睁睁看着她们欢天喜地地全走开了,莲婴独自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今日的风吹得她怪冷的,她不由伸手拢了拢自己单薄的外衣。

下一瞬,一件熟悉的外衣盖在她肩上。

莲婴抬眸,慎杀刚收回手,一旁的沈芙心似笑非笑地拍了两下手掌:“好了,结契大典也过了,原先的百姓也都放出来了……所以莲婴,你所说的河水之下的莲花机缘呢?”

说起这个,莲婴梗着脖子道:“我骗你们的。”

沈芙心唇角一弯,立刻伸手去扼莲婴的脖颈:“只是那些百姓说不惩治你,我可没说。”

莲婴被她掐得咳嗽起来,勉强攀住沈芙心的手腕,险些就在此处断气:“我……咳咳,机缘不在河水下,在我的亭子里……”

沈芙心听到想要的答案,将手拐了个弯,伸到莲婴背后使劲拍了拍:“带路。”

*

清澈河水中央,被孤立在水面的小亭内,莲婴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亭子另一侧的机关中掏出了一只爬满水藻的木匣子。

沈芙心将沈凌苍轻轻推醒了,后者伸了个懒腰,撑在女儿伸来的指尖上与她们一起往外看。

“这盒子是我从河底深处找到的,”莲婴举起木匣,擦去上面暗绿色的水藻,“我的本体是一团莲花根系曾扎根生长过的淤泥,混合了她留下的些许枯枝败叶,所以我身上有跟她相同的灵气,但始终不是莲花血脉,所以无法打开。现在我把盒子还给你们。”

沈芙心接过那只木匣。

她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木匣的接缝中,沈凌苍亦滴了一滴血进去。众人皆围拢上来,目不斜视地盯紧了这只木匣子。

“咔哒。”

就在木匣的接缝被血浸透的那瞬间,它干脆利落地打开了。

沈芙心与娘亲共同捧着木匣。这只木匣不过是成人的双手大小,外表朴素,里面也堪称简陋,只装着一颗翠绿色的,圆溜溜的小圆球。

它形似莲子,沈芙心的视线从莲子状的圆球上移开,赫然发现盒子中还刻着字。

“致未来的三界之主,”沈芙心轻声念了出来,“谁人打开此盒,谁人便拥有驭世之能,凌驾三界规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