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之间，被牵动绽开的莲蕊中央，一大捧浅粉色的花粉并同亮晶晶的灵力迸射出来，如同一掬小小的瀑布，在沈芙心眼前倾洒开来，汇聚成了一颗圆圆的球，而后四散开，分成四五片粉色的莲花瓣，轻轻掉落在她下意识举起的掌心中央。

这是一朵堪称简陋的烟花，却短暂地照亮了河底这一小片地方的昏暗。

沈芙心怔在原处。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姬停灵力的微弱光芒，并同那些花粉，将她的指尖染得亮亮的。

姬停不知她此时的心境，对她曾看过无数烟花的谎言信以为真，有些赧然：“圆的那个是莲子，后面亮的是莲花瓣……是有些简陋，此处只有这些，我已经尽量让它稍微体面些了。”

沈芙心眨了眨眼，看着不再发亮的那朵烟花废墟：“既然知道简陋，为什么要在此处放烟花给我？”

“因为外面在放烟花。闻人懿她们在上边高高兴兴赏月看花，我们却在河底看不见，未免也太可怜了，”姬停放轻了声音，不太自然道，“而且……而且旁人有的东西，我想你也能有。哪怕是一朵用花粉临时拼凑的烟花。”

第134章 不喜欢兔耳朵，猫耳朵怎么样？

沈芙心沉默一瞬, 道：“虽然简陋，但还挺漂亮的，反正你也没钱买真正的烟花。”

此时的姬停还不知晓慎杀已在外边大手大脚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天真道：“我可以先找慎杀赊账。”

沈芙心原以为姬停会向自己要零花钱, 往昔在玄都花界就是这样的, 上回给她的一百灵石应当早已经花没了, 此时她应当很拮据才是。

可是姬停宁愿向慎杀开口借都不肯跟她索要零花钱。

沈芙心微妙地生起气, 将手上的花粉拍散，冷漠道：“先不说这个了，看看这些花粉。”

姬停不知晓她的那点别扭，于是应了一声，将地上的花粉拈在指尖。她嗅了嗅，低声道：“奇怪，这些莲花看上去已经尽数枯死腐烂了，可花粉却还是新鲜的。”

沈芙心将花粉碾开, 果真是这样。这些莲叶莲花和淤泥烂成一团, 无分你我，花粉却仍弥散着芳香。原来河底香味的源头正是源自于这些花粉，她再度拿出熏香, 与花粉的气味对比了一下, 发觉这应当就是制作熏香的重要原料。

见她将买来的熏香取出来, 姬停碾碎熏香，果然在芯中看见了与花粉如出一辙的淡粉色。她垂眸感知了一番，抬头对着沈芙心道：“花粉有使人陷入幻觉的能力。”

沈芙心沉默一瞬, 心道果然如此。莲婴的言行举止都怪怪的, 还要跟自己争娘亲，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熏香中掺杂的花粉并不纯, 还杂糅了些其它香料进去，”姬停迟疑道，“所以对这些寻常百姓的身体无害，致幻的影响也不大。就算日夜不断地点燃熏香，恐怕也无法真正地将现实与幻境糅为一体，改变不了原有的东西。”

沈芙心不耐烦了：“说点我能听懂的。”

姬停道：“打个比方，譬如莲婴真的是想要黄金国这些百姓对她言听计从，从而让香坊制作掺了稀释花粉的熏香售卖，那么日夜浸泡在香氛里的百姓对她的评价只会从‘国主殿下真是个好人啊’被迷惑至‘我们要永生永世追随国主殿下’……它没办法从根本扭转百姓们对莲婴的评判，更没办法将黑硬涂写成白，效用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仅此而已么？

鲸木整理

沈芙心不明白了。她抖掉手上的花粉，喃喃道：“不应该啊，她若想掌控所有国民的意志，不应当加大剂量么？为何在此时仁慈？”

姬停摇头：“人心是很复杂的。”

沈芙心想起莲婴，想起她与自己肖似的容颜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