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芙心用指尖蘸了点杯中翠绿的茶水。她推开杯盏,混着灵力在桌上画图。
“神界推崇这个叫戒凡音的,为此割去了燕丹的羽翼为他造势,而吾真的历史也被嫁接到戒凡音身上。闻人懿很奇怪,她只有两种可能,一则是她顶替了原先的花神白荫,二则是她也是被顶替的”
沈芙心点了点象征闻人懿的那个光点,若有所思道:“我倾向她是后者。”
结夏剑尊听得脸色煞白,她作势要捂住耳朵,有些慌乱:“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沈芙心将洛结夏的手从耳朵上摘了下来,诚恳道:“剑尊,如若你朋友还有命活着回来,她说的话或许会比我们还要更惊世骇俗呢。那日匆匆一面,你那朋友可不像是什么循规蹈矩会善罢甘休的人。”
洛结夏挥去沈芙心的手,有些着急了:“你年纪小,还是个小仙,不知晓仙与神虽同为上界,中间却也隔着天堑!如若我是你,我便不会与这些人厮混在一块,你才七百岁,未来仙途坦荡,沈芙心,你、你……唉!”
沈芙心听过这话,只觉怔然。
结夏剑尊是唯一一个还会说自己年纪小的仙,当年如此,如今亦如此。
当年她在赵览萤面前护着自己,说沈芙心年岁尚小,天赋未曾显形,拔剑不出也合情合理,要罚也是罚她这个做剑尊的不会因材施教,有什么从她工钱里扣就是了,她没有怨言。后来沈芙心早起去练剑,撞见结夏剑尊在编新的剑穗。
她记得剑尊从来都是去买新的,这些剑修对用以装饰的剑穗格外痴迷,结夏剑尊每月都会买,已经成了习惯。
沈芙心见她坐在剑台的云雾里,专心致志地低头编条红剑穗,便走过去请她指点。却不曾想剑尊她抬头一笑,将手中的剑穗绑在沈芙心那柄始终不肯为她所出的剑上,高兴道:“这个给你,系上或许能快些开窍。”
沈芙心看着结夏剑尊俯身认真的动作,没忍住,多问了她一句:“剑尊,虹京仙子她真的扣你工钱了吗?”
“什么工钱不工钱的,小孩子别老谈钱,”结夏剑尊笑了,“剑尊有的是钱。”
她撒谎,沈芙心想道。剑修工钱领来就不知道花去哪里,除却赵览萤,沈芙心就没见过有钱的剑修,个个穷得兜里没两个子儿。
沈芙心不喜欢红剑穗,却还是一直任由它系在自己的剑柄上。直到某日喻湛虚又来没事找事,在跟她打架时,红剑穗被她的剑风削成了碎片,沈芙心当下没说什么,在喻湛虚走后却还是弯腰将那些碎成爆竹渣一样的碎末给收了起来。
没有别的缘故,因为这是沈芙心生平头一次收到的礼物。
结夏剑尊见自己挥开沈芙心手后,她神色怔怔,一时间又疑心起是自己说话太重太过分了。七百年在仙界真的不算什么,这孩子又是个早年被遗弃在外的仙胎,不懂事也正常……反正她看沈芙心就比喻湛虚懂事。
她做好人做惯了,刚想找补两句,便听沈芙心道:“剑尊,若景樱容不肯对此事善罢甘休,你会暗地里检举她,做大义灭亲的事情么?”
洛结夏刚放松的眉头一下子又拧起来,下意识道:“说什么呢,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那你是打算包庇她?”沈芙心托腮打量着洛结夏纠结的神情,“还是放任她?你不愿蹚浑水,那么你哪怕眼睁睁看她死也无所谓?”
“我”
“只是做个假设,剑尊不必这样紧张,”沈芙心一下子笑了起来,轻松道,“我知道剑尊是个好人,可是再好的好人也无法做到一碗水端平,你对你挚友好,对我好,甚至对赵览萤也好,可扪心自问,你能对想杀你挚友的仇敌笑脸相对吗?”
洛结夏一下子不出声了。
沈芙心没想着当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