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将门给打开的同时,把灯也打开,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画室。
甚至有一整面墙就是一幅巨大的风景油画,角落里也摆着各种各样的画,有花卉有植物有飞鸟有风景,就是没有人。
直到他掀开一个遮着画布的画架。
张霄惊呆。
“顾惜,这是你啊!”
这是一幅油画,看得出来花了他很多时间和心血,笔触非常细腻,就跟照片拍得一样逼真,所以张霄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问题是,这画中的女孩,躺在床上正在睡觉,但他的画将女孩睡梦中的神态捕捉得惟妙惟肖,活人跃然纸上也不为过。
可是画中女孩所处的环境却看得出很简陋,窗户破烂,墙壁斑驳,床也很老旧。
顾惜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上辈子她住过的那个小屋,所以她惊讶得愣住了。
然后她看向温屿。
“你……”
她很快想起来,他不会说话,于是将话咽回去不说了。
但她却听到男孩的声音,只有两个字他却说得很缓慢,很不流利,嗓音有一点点哑,但是透着瓷质的温润悦耳。
“顾惜。”
“你会说话?!”
太过惊讶,一个屋檐下大半年,她没听他说过话,她真以为他是个哑巴或者有什么毛病。
这下,张霄听出她语气不对,狐疑的视线投向她。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你骗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孟谨言。”他不满地嘀咕。
顾惜:“……”真是打脸了。
温屿点点头。
“会说,不想说。”
顾惜真是日了狗了,她这辈子遇到他五分钟,比上辈子跟他在一起大半年听他说的话还多。
“你认识我吗?”她问他。
温屿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他的话越说越流利,只是语速依然比较慢。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跟你在一起。”
顾惜隐约明白了,原来他是做梦。
是啊,对她来说,何尝不像是一场梦一样。
只不过可能他梦到的是片段,而她是她上辈子完整的人生,从记事起到她死。
顾惜这时候理直气壮地对张霄呛声道。
“我就说我不认识他,你还不信,看吧,我是不认识啊!”
说完,她对温屿随口道。
“大概我们上辈子认识吧,好了画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张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惜给拽走了。
温屿沉默地跟在俩人身后。
三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宴会厅。
“喂,我们走吧,谨言说要帮我复习。”
顾惜拿胳膊捅了捅张霄。
张霄:“……”
好气,莫名被塞一嘴狗粮。
温屿已经被刚才的美妇拉走了,但他的视线还时不时地朝顾惜投过来,包括刚才俩人离开,以至于俩人在这角落里特别引人注意了。
张霄也浑身不自在,也不管也没有完成任务,带着顾惜悄悄地溜了。
可是俩人刚坐上车,那个温屿竟然追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开车啊!”
顾惜对张霄大声吼道。
张霄下意识地一踩油门,车子“咻”地就开出去老远,将温屿远远地甩在后面。
“顾姐,你怎么好像怕他的样子。”张霄打趣道。
顾惜也不回避,无奈道。
“男朋友管得严啊,不让我跟别的男生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