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转动方向盘,听见叶宸说:“陆伯父已经知道了,但还没告诉伯母。”

陆灼年说:“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了,那三个人都被抓了,还有个女的没来,警察正在找。”

萧可颂凑到电话前问:“怎么没先去医院?”

陆灼年回答:“先抽血留证,现在去。”

叶宸问:“是什么药?”

陆灼年:“还不清楚。”

闻言,陈则眠立刻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对外说,同时竖起大拇指,对陆灼年坚定的意志给予高度肯定。

硬了一路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该抽血抽血,该做笔录做笔录,交流时思维敏捷、谈吐如流,看不出半点异常。

如果不是陆灼年一直盖着他的棉服……

“看什么呢?”

陆灼年突然出声:“这么舍不得你的棉服?一直看。”

陈则眠收回视线专心看路,把驾驶位的座椅加热又调高了一档,欲盖弥彰道:“我有点冷。”

陆灼年挂断电话,把自己的羊绒大衣扔给陈则眠:“冷怎么不开空调。”

陈则眠体恤道:“我怕你热嘛。”

陆灼年语气平淡:“为什么会热?这又是你从小说里看来的?”

“电视剧也是这么演的,”陈则眠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向陆灼年手腕,探了探对方体温:“而且你摸起来也热,烫手。”

陆灼年眼眸微垂,落在陈则眠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一语双关:“你不摸就不烫了。”

陈则眠只听出第一层意思:“世界又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你这太唯心了。”

陆灼年放松脊背,侧头靠在头枕上,看着陈则眠,说:“要是能呢。”

陈则眠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转头看了陆灼年一眼。

陆灼年没有继续解释。

他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眉峰紧紧蹙起,鼻尖额角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脖颈发红,血管青筋暴起,虬结狰狞,像是在忍受某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正巧前面是个红灯,陈则眠就停下车,抽出纸巾,探身给陆灼年擦汗。

陆灼年没有睁眼,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皮轻轻颤抖,呼吸滚烫。

陈则眠左右看了看。

已经很晚了,路上没有太多车,他们还没有下高架,路上也没有行人。

陈则眠又抽了几张纸塞进陆灼年手里:“这么难受的话,要不就……反正有衣服挡着呢,外面也没什么人。”

如果是换了平时,陆灼年只会当自己没听到陈则眠的胡言乱语。

可今天他有点不清醒。

大抵是因为药物作用,身体实在太难受,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陆灼年缓缓睁开眼,黑沉双眸落在陈则眠脸上。

陈则眠和陆灼年对视几秒,不知为何突然后颈发麻,面颊和脖颈也有些发热。

陆灼年手掌温度奇高,温度通过纸巾,浸到陈则眠手心。

陈则眠觉得有点烫,抽手欲走。

陆灼年却忽然蜷起手指,将纸巾和陈则眠的手一起握进了掌心。

两个人的手隔着纸巾,但温度却隔不住。

陈则眠突发奇想,口出狂言道:“你的手这么热,撸起来应该很爽。”

“……”

陆灼年松开手,语气难掩无奈:“陈则眠,你能说点人话吗?”

陈则眠十分无辜:“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呢吗。”

陆灼年说:“想得一点也不好,下次也别想了。”

陈则眠:“……哦。”

陆灼年把那几张纸巾捏在手里攥紧:“你少用你那个脑子思考,我还能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