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定在那儿并不耍帅,他只是被杵得腿麻,一时站不起来。

缓了一会儿之后,他在下面托着程紫伊,帮助她爬上房梁。

程紫伊拍过古装剧,有吊威亚的经验,身姿也算轻盈,而且非常能吃苦。

她知道陈则眠在下面撑着她很费力,使劲儿扒着房梁,手掌和手臂磨破了也一声不吭,全身都因为过度用力微微颤抖,还不忘自己加油:“我可以,我有的是力气!”

陈则眠托起程紫伊的脚,用力往上一推。

程紫伊终于借力翻上房梁。

陈则眠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快走。”

雨水从上面浇下来,两个人身上、脸上全是水。

程紫伊脸色苍白如纸,衣服全湿了,长长的发丝粘在脸上,她匆匆抹了把脸,转身去拉陈则眠。

“窗口太小,我过不去,”陈则眠迅速交代:“你出去以后,我再想办法看看窗框能不能拆,现在没时间耽误,能走一个是一个,最重要的报警。”

程紫伊拍过不少电视剧,深知现在情况紧急,没有搞什么‘你不走我就不走’之类的废话,二话没说应了下来:“好,我报警。”

陈则眠:“对,报警把你了解的情况如实说了就可以,找一个叫傅观澜的警官,然后想办法联系陆灼年,或者叶宸、萧可颂、郑怀毓都可以。沈青琬,沈青琬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程紫伊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好,报警。找傅观澜,找沈青琬,联系陆灼年、叶宸、萧可颂、郑……郑怀毓。”

陈则眠没什么可交代的了,这种时候说太多反而无益,只要把关键点说清就行。

程紫伊问:“还有吗?”

陈则眠摇摇头,打了个手势:“快走,外面可能有人看守,要注意闪避,我相信你可以的表妹。”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程紫伊颤抖着爬上天窗,掌心被碎玻璃刮伤,满手是血,可她看都没看一眼,口中不断重复那几个人名。

这个天窗确实太小了,程紫伊都只能斜着肩膀挤出去,卡得肩头生疼。

还好她腰肢纤细,不然也够呛能过去。

她刚探出头,看到隔壁屋子里有人影晃动。

是看守他们的人!

程紫伊小心地爬出天窗,根本不敢起身,半趴在草地上匍匐前进,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冷得她发抖。

她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就当是拍戏,就当是拍戏。

看守的似乎有所察觉,站到窗边往院子里看,窗外暴雨倾盆,水柱打在窗户上扭曲了视野。

程紫伊躲在暗处,大气也不敢出,心脏剧烈收缩,像是被一只手捏紧,几乎要吓得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边的人终于走了。

她这才敢站起身来,踉跄着朝院外跑去。

程紫伊走后,陈则眠的紧迫感就没那么强了。

外面风雨大作,除此之外很安静,没有其他喧闹声,这说明程紫伊应该是没有被发现,大概率成功逃脱了。

陈则眠坐在角落里恢复了一会儿体力,又翻到房梁上继续拆窗框。

没有工具,外面又特别黑,还有雨水不停灌下来,徒手拆窗框实在不太容易。

坐在房梁上举着胳膊抬头拆天窗,是个完全违背人体工学的活动,

对颈椎不友好,对手臂不友好,对后背更不友好。

陈则眠全身酸疼,还被浇了满脸雨水,眯着眼拆拆停停。

突然间,雨停了。

陈则眠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仰头向上看去。

他先是看到了一把黑伞,接着,两条笔直的长腿映入眼帘。

黑伞主人半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