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说,毕竟对方是个女孩子,和陆灼年在电话里讨论这个实在不合适,就说:“有点复杂,而且有些话不太好讲,我只说关键词,你自己串联一下吧。”
陆灼年应了一声。
陈则眠零碎地讲出自己的判断依据:“她发烧,拿水瓶的手在抖,刚才还短暂地晕了一下,眼睛很红,而且非常反对叫急救,公司有车来接她,但她没下去,想让朋友来接,可经纪人直接来机场堵她,她朋友不敢上来……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吗?”
陆灼年说出关键词:“她经纪人牵桥搭线、潜规则。”
陈则眠略显艰难地说:“对对对,就这个事儿,再结合她在吃帕罗西汀……我觉得,可能,有问题。”
“稍等我几分钟,我派人查一下。”陆灼年语调不疾不徐,但隐约掺杂了一丝冷肃:“你注意安全,我让保镖带她朋友上来,先别紧张,我现在去找你。”
陈则眠靠着罗马柱上,缓缓长出一口气:“陆灼年,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
陆灼年说:“这不是闲事,陈则眠。”
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得同一种病的人也不少。
但相同的地域、类似的症状、同一种抑制药品,还有那虽然淡薄但确实存在的血缘基因……当巧合重叠的部分超出限定值,背后一定有着更深层的逻辑脉络。
陆灼年言简意赅:“可能和我得病的原因有关。”
陈则眠吃惊道:“你得病的原因?”
陆灼年没有回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耳机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大约过了十几秒,也可能更久,陈则眠才听到陆灼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生病是因为一种药,”
陆灼年语调微沉,带着罕见的严肃与凛然:“一种曾经在夜场风靡盛行、屡禁不止的违禁药。”
第110章
对于得病的过程,陆灼年并没有在电话中讲太详细。
几分钟后,二人在罗马柱后汇合,陈则眠才从陆灼年口中知晓了他患病的全过程。
那种药最早是被当作一种名为‘元气饮’的保健品出售,宣传的主要作用是固本强身、补气养肾。
说是保健的中药饮,其实就是有壮阳功效的化学合剂,因此在夜店欢场间备受欢迎,风行一段时间后,又因严重的副作用和成瘾性被列为禁药。
在被全面清查之前,有人想利用手中的存货最后再捞一笔,就计划绑架几个漂亮的小孩,喂了药高价卖出去。
结果第一个就抓到了陆少爷。
陆家差点把整个京市翻过来找人,不到18个小时就把绑匪一窝端了,连带着上下游也一并铲除,后来还成了打击违法犯罪专项斗争的典型案例。
陆灼年笑了一下:“我对那种药的排斥反应特别大,高烧烧到41度,绑匪怕我死了这一票白干,照顾我照顾得比亲儿子还仔细,警察抓到他们时,他们正在哄我吃饭。”
陈则眠:“……”
他本来以为会是个很悲伤的故事。
只能说主角到哪里都是主角,太子爷到哪儿都会被伺候。
“但你还是因为这件事得了病,”陈则眠努力找到一个悲伤的角度:“是药物后遗症吗?”
陆灼年说:“一般人服药后不会这样,可能是基因问题。”
程紫伊是他的远房亲戚,二人在血缘和基因上一定有相同之处,所以陈则眠一说她的症状和自己相似,陆灼年就立刻想到了‘元气饮’。
陈则眠站在罗马柱后,看着坐在饮品店里的程紫伊,很好奇她是怎么接触到‘元气饮’这种药的。
而且元气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