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天马行空,越想越远。

陆灼年见陈则眠久久不答,熟练地屈起指节,敲了敲陈则眠手背,唤回他飘远的思绪:“陈则眠,说话。”

陈则眠回过神:“说什么?”

陆灼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靠得近会有感觉?你不是直男吗?”

“以前一直是,”陈则眠挠了下鼻尖:“现在也说不太好了。”

第67章

‘现在也说不太好了’几个字虽短,却犹如巨石投入水面,刹那间惊起万丈狂澜。

陆灼年眼眸倏然一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模棱两可的答案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陈则眠可能还没有想明白,陆灼年却是听出了他的动摇。

陆灼年呼吸微窒,心潮狂涌,耳边响起一阵鸣啸。

突如其来的耳鸣犹如冰锥刺入大脑,瞬间引起尖锐难忍的剧痛。

陆灼年闭上眼,额间霎时布满一层冷汗,极为痛苦地蹙起眉梢,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不是刚刚才排解过一次,这样强烈的心绪变化,估计又要引他再一次病发了。

陈则眠目光猛地一震,抬手扶住陆灼年:“怎么了?”

陆灼年没有说自己头疼,哪怕他现在脑子像要炸开了似的,只是说:“耳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则眠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坦诚地又讲了一遍:“我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不是直男了。”

陆灼年仿佛只是好奇,状若无意道:“为什么?”

陈则眠轻咳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掀开了自己腿上的空调毯。

陆灼年眼帘微微垂下,明知故问:“怎么了?”

陈则眠瞬间炸毛:“这还看不出来吗?!”

漫长无边的黑夜中,陆灼年终于窥见了一丝隐约天光。

一切比想象中的难,也比想象中简单。

是他从前太克制,也太拘泥了。

身体上的沉沦怎么不是沉沦呢?

由浅入深,缓慢而坚定的进入陈则眠生活,让他适应自己的存在,习惯和自己接触。

这没什么问题。

陆灼年还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陈则眠微微发红的耳廓,刹那失神半秒,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陈则眠见陆灼年没有他追着问,缓缓松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则眠自己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关于现在是直是弯这件事,他还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

陆灼年能不继续深究真是太好了。

即便如此,陈则眠还是出于对双方负责的角度,解释了一句:“我之前真的很直的,可不是GAY装直男故意占你便宜。”

陆灼年:“……”

陆灼年在乘胜追击和徐徐图之间犹疑半秒:“你想了半天,就只有这句话要跟我说吗?”

陈则眠有点担心陆灼年误会自己行为的初衷,又强调了一遍:“我只是想帮你治病。”

见状,陆灼年收回了试探,没有逼迫陈则眠非要在今天想通,而是退了一步说:“我当然知道,你本来是直男。”

陈则眠点点头:“对对,我是把你当成好兄弟的。”

陆灼年一针见血:“那你现在弯了吗?”

陈则眠不太确定道:“算是微双?”

陆灼年旁敲侧击:“也就是说,你是经过今天的事,才怀疑自己不那么直了。”

陈则眠想了想:“对。”

陆灼年:“这是因为我,对不对?”

陈则眠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陆灼年逻辑又很畅通,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就略显迟疑地看向陆灼年。

陆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