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琴弦也消了气,她拨弄了几下琴弦试音,说:“我给你们弹个曲子吧,想听什么?”
陈则眠惊讶道:“真的吗?”
沈青琬忍俊不禁:“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你都送我公测号了,我给你弹个曲子怎么了。”
陈则眠当然惊讶了,毕竟这可是男主才有的待遇。
沈青琬悬腕拨弦,琴音流淌倾泻,说:“先弹个《良霄引》吧。”
《良霄引》?
没听过,但听名字就高级。
陈则眠正襟危坐:“雅雅雅,太雅了。”
沈青琬刚起好势准备弹琴,一听陈则眠说话又忍不住笑,手上的音都乱了:“你能别逗我吗?”
陈则眠点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沈青琬请弹。
琴音阵阵,余音袅袅,曲调流转间昌达自然,浓淡合度,意味深长。
雅,太雅了。
陈则眠难得坐得这么端正,坐了一会儿点累,就趴在桌子上继续听,琴音高昂处,他闭上双眼,本来想陶醉一番,结果听着听着意识就倏然飘远了。
没有词的歌听着是有点催眠。
沈青琬见陈则眠睡着了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趣,弹完《良霄引》以后又一拨弦,换了曲更为静心的《释谈章》,陈则眠果然越睡越沉。
陆灼年循着琴声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沈青琬弹琴,闫洛吃蛋糕,陈则眠睡觉。
陆灼年:“……”
说什么无聊,这生活不是挺丰富多彩的吗?
沈青琬看到陆灼年,只是笑着点点头打了招呼,指尖拨弦的动作却没停,只是调子一转,换了一首《雉朝飞》。
陈则眠睡着的时候比醒着警觉,听到脚步声就醒了。
彼时正值傍晚,落日晚霞灿烂,满室夕晖。
耳边琴音逸韵幽致,眼前的陆灼年逆光走来,陈则眠趴在桌子上晕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陆灼年随手把大衣披在陈则眠肩头:“不是抱怨说没意思,我看你这日子挺有滋味。”
羊绒大衣一拢过来,陈则眠鼻息间满是陆灼年惯用的那款香水味,还混了一股茶香,简直和古琴曲配极了。
陈则眠慵懒地笑笑,没说话。
陆灼年还真从大衣兜里摸出一包茶叶:“人家给你弹琴,你就在这儿睡觉。”
“兴则高歌困则眠嘛,”陈则眠吸了吸鼻子:“这茶香好熟悉,咱们是不是喝过这个。”
陆灼年在陈则眠身边坐下:“嗯,从我爸那儿拿的大红袍。”
陈则眠歪头看陆灼年沏茶,静静看了一会儿,呆滞的大脑缓慢恢复运行,才想起来问:“哎?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过节吗?”
陆灼年漫不在意地说:“晚上八点开饭,没什么事,出来转一圈。”
沸水注入茶壶,白雾弥漫,一克千金的大红袍在壶中浮浮沉沉,晕开漂亮清澈的茶色。
茶香随着水汽飘开。
陈则眠看着逐渐舒展的茶叶,忽然间福至心灵。
“你是来看我的吗?”陈则眠抬眸看向陆灼年:“因为我和汪顺说没意思,你就来找我玩了。”
陆灼年淡淡道:“是啊,早知道有人陪你,我就不过来了,路上都是车,堵死了。”
陈则眠压低声音,小声解释:“我就是来看看闫洛,不知道沈青琬会过来。”
陆灼年把茶水推到陈则眠面前,只说了三个字:“谁在乎。”
陈则眠忍笑道:“你不在乎就不要学林黛玉说话。”
陆灼年冷冷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捏着嗓子说:“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