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耐坐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偏偏脚踝传来刺痛,她根本使不上力。
“你慢点,”大叔伸手扶着她,即刻回到车旁,对着车后座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再回来对她说,“小姑娘,我们送你去医院。”
林耐忍着眼泪,摇摇头。她对陌生人有种天然的恐惧感,何况还是陌生的男人。中年人见此,回车里同车后的男人说了句什么,随即拿了个鼓胀的信封给她,上头是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便签纸。
“小姑娘,医药费你拿着。这是我的电话,你家家长电话多少,我来跟你家长联系。”中年人似乎是听人吩咐,用的是“家长”这种官方词汇。
林耐活动活动脚踝,疼痛好像减轻了点。她从未处理过这样的危机,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哥哥也。
“我不要你的钱,是我的错。”她像是和谁赌气一样,急急拒绝。是她走路不当心,怪不得别人。是她非要跟在哥哥屁股后,做个粘人的狗皮糖,怪不得哥哥误把她当做别人吻上来。
越想越伤心,她倔强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中年人虚张着嘴,搞不懂现在小姑娘的脾气。他回到车里,对着车后座的男人说:“您看这,要不要?”
小姑娘明明痛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狼狈又柔弱,却恨不得立马和他们撇清干系,倒真是跳跃的小孩才有的行为。男人舒然笑了下,“你去办吧。”
“好。”
......
KTV的活动进行过大半,沉菲坐不住,找了一圈,最后在间空包厢看到林仲。他双肘支在膝上,面前的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还冒着猩红火星。
“怎么在这?”她走过去,挨着林仲坐下来。
“睡了会,”林仲嗓子暗哑,他捻灭烟头,“结束了?”
沉菲点头,“你是不是不舒服,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了。”
他目光有些凝滞,屈指抵在唇上清清嗓子,“我送你回去。”
“还是别,”沉菲发现他状态不太好,“我心疼你,你看看你的表情。”
她凑上去,在林仲嘴角落下吻,“回家好好休息,以后大学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沉菲体贴得不去打扰他,来日方长,大学里,还有什么不能做呢。
......
很久后,林耐想起来,如果把所有的事情追本溯源,非要揪出个引子来。她一定会选择今天,今天的一切,成了一道天堑,决然分开了过去和未来。所谓天翻地覆,不过如此。
016
那日林耐认为,用身残志坚形容自己也不为过。回到家后,右脚脚踝肿成个大包子,家里没人在,她撒娇讨不着好,揪嘴自力更生用冰袋去敷。坐在沙发上,抱着全天下都欺负我的落魄心理,一边看综艺,一边眼泪如奔腾而下的洪流。
电视节目里的搞笑艺人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她心情好一点,她抱着抽纸,觑着自己可怜的右脚,想起哥哥的错吻,哇地一声,瞬间哭的更为卖力。
为什么要喜欢哥哥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叁岁小朋友也能知道不可以和亲人亲嘴,不可以和亲人结婚。她是不是真的蠢笨到无药可救了?不用设想,就能明白这是场毫无可能的暗恋。
林耐悲从中来,大概是因为少女爱情的第一簇火苗,还没能点燃熊熊燃烧,就被世俗抽了希望。
电话滋滋震动,她糊着泪眼拿起来,啜泣着开口:“喂。”
可怜兮兮的声音传到电话那头,沉陌皱着眉问:“你怎么哭了?”
她吸着鼻子,拿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实没存他的电话,“有事吗?”
不对无关的人发脾气这个道理她牢记在心。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