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碧色的大眼睛都哭肿了，变成了眯眯眼，一边打嗝一边问。

“真的吗？”

乔纳森郑重地点头，“我保证，等你下次再来我家玩的时候，我就会弄清楚这一切了。”

邢烈这才心满意足，化悲愤为食欲，抓起一大把薯片就往嘴里塞。

味觉似乎又恢复了，薯片的咸香味让他重展笑颜，傻乎乎地笑：

“好吃！”

直到晚上，邢烈才被姗姗来迟的父亲接回了家，他的父亲也回来了。

父亲是个严肃而沉默寡言的人，少有露出笑容的时候。

但是乔纳森能感觉到，父亲给予自己的爱是百分之百的。

至少他就从来没有从父亲的口中听到过“雌性保护局”这样的字眼。

乔纳森没有忘记答应过弟弟的事情，在吃晚饭的时候便忍不住打探消息。

“父亲，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父亲凌厉的眼神投射过来，“可以，但要等你吃完饭再说。”

刚开口就惨遭拒绝，他只好把问题憋回肚子里，默默吃饭。

心里一着急就忘记了父亲平时的教导，食不言，寝不语。

等到将碗里的米饭吃得一颗不剩，乔纳森抬头，却看见父亲还在动筷子。

他谨记父亲刚刚的教诲，用餐巾把嘴巴擦拭干净，又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放入洗碗机。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回到餐桌面前坐下，父亲终于吃完了。

殷勤地将父亲的碗筷也收拾好，得到父亲肯定的眼神，这才能继续刚才的话题。

“父亲，雌性是什么？雌性保护局又是什么？”

乔纳森开门见山。

父亲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些，万年不变的神情露出了一丝讶异。

“为什么会问这些？”

“今天小烈来找我玩，他说他的父亲不喜欢他了，总是去一个叫雌性保护局的地方。每次去都会带上好多吃的，在那里呆很久才回来。小烈怀疑，他的父亲是不是还有别的孩子，就住在雌性保护局。”

一口气说完这些，乔纳森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容易回答。

因为以往父亲在为他解答疑惑时，都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

而这一次，父亲的表现有些犹豫，斟酌了很久才开口。

“你可以告诉小烈，他的父亲绝对没有别的孩子。至于雌性保护局……”

“他的父亲去雌性保护局，是想从雌性里为小烈找一个母亲，母亲就是会和父亲一样，爱自己的孩子的人。”

多一个和父亲一样爱自己的人？

乔纳森想象了一下，忽然就有点羡慕起邢烈来。

“那为什么父亲不去雌性保护局呢？”我也想拥有一个母亲。

少儿不宜的话题终于被绕开了，邢烈的父亲暗暗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去雌性保护局这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

他坦坦荡荡地解释：“因为我的军衔级别不够高。”

作为邢烈父亲的下级，他当然清楚邢烈的父亲去雌性保护局是干什么了。

邢烈的父亲迷恋上了一个雌性。

是在某次向雌性保护局申请交配时分配到的，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没有听邢烈的父亲念叨过她。

话题无非就是，那个雌性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又喜欢上了什么，又想要什么。

邢烈年纪还小，只能分辨出零食一类。

零食的花费不过是冰山一隅，那些价格高昂的首饰、衣物才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