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王嬷嬷却没继续往前,停下脚步,十里画廊灯火辉煌,如意脸上的泪痕,还有哭红的眼?眶无处隐藏。
王嬷嬷问道:“大冷天的,你哭什?么?谁给你气受了?”
如意不?想把蝉妈妈扯进来,说道:“我想我娘了,她手艺好,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蒸很多漂亮的花馒头,有花、有鱼、刺猬、龙啊凤啊什?么的,分?给朋友邻居们,摆在桌上好看,还会做些一些炸货,我娘炸的麻花可?好吃了,又脆又酥又不?硌牙,香而?不?腻,往年这时候我都?在灶下帮她,今年,只有我娘一个人操持,想着想着,就哭了。”
精妙的谎言,总是半真半假,如意确实想娘了,但她想的是万一还有一天,她和娘就像蝉妈妈和父母一样从此失散,该多么痛苦啊!
王嬷嬷听她的声音都?有一股哭腔,看来所言非虚,说道:“瞧着怪可?怜的,看在你替班的这两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准你一天假,你明天可?以家去待一天,但是不?准在家过夜。”
啊?!
如意没想到随口的谎言还能带来这个结果,歪打正?着,忙道:“多谢王嬷嬷准假,我一定?在颐园落锁之前回来。”
王嬷嬷说道:“既然今晚你我在这里碰上了,你就跟我赴宴去吧。”
“啊?什?么宴?”如意脑子转的飞快,“难道……是东府二管家来禄的寿宴?”
胭脂傍晚去承恩阁给吉祥传信的时候,就告诉过如意,今天来禄办寿宴,因过小年事情多,所以寿宴提前办了,红霞爱凑热闹,听说姨爹来禄的寿宴有好戏看,就缠着大小姐房里的姚黄请了一晚上的假,答应明天一早就回颐园当?差。
王嬷嬷欣赏的点点头,”说你不?错,你就错不?了,正?是来禄的寿宴。“
如意直觉,今晚寿宴,很可?能是鸿门宴、杀猪宴,所以立刻推辞道:“我就不?去了吧,您看我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似的,脸也哭皴了,难看的很。”
王嬷嬷对身后的潘婆子说道:“把你的好东西给如意用一用。”
潘婆子的丈夫潘达是东府马廊总管,当?然有资格去赴宴吃席。
潘婆子从荷包去取出一个沤子壶,倒出玫瑰卤般的甜香的沤子,“在脸上用手心抹开了,脸就香香软软的,不?皴了。”
如意是真心不?想去啊,说道:“脸上看不?出来,眼?睛还是看得出来的,给人家钱库总管祝寿,眼?睛却是哭过的,终究不?好看。惹人闲话,说是拜寿呢还是哭丧呢。”
王嬷嬷笑道:“就凭你?还没资格给来禄拜寿呢,谁会注意你呀,你在一旁看着,长长见识,学些眉眼?高低。”
如意还要再找理由,王嬷嬷说道:“今晚跟我赴寿宴,明天就可?以请假一天,你去不?去?”
“我去!”如意忙道。她真的好想娘啊,尤其是在知道蝉妈妈父母的结局之后,她恨不?得立刻投入娘的怀抱。
为了一天假,别说赴宴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去的。
王嬷嬷惯会拿捏人,拿捏如意,是手把手掐。
如意用手掌使?劲往脸上揉沤子蜜,出了东门后,她的面色就如常了,王嬷嬷感?叹:“年轻就是好,哭垮的脸立刻就像吹气似的弹起来了。”
潘婆子说道:“如意姑娘人美心善,十里画廊点灯添灯油的上夜女人每晚多了六十个钱的补贴,都?在念你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