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纲交代事情,便告辞走了。
“等?等?。”如意取下屋檐下悬着?的一盏小巧的牛角灯,递给郑纲,“雨大天?黑,走夜路小心点,照一照路。”
“多谢如意姑娘。”郑纲双手接过,告了辞,提着?防风防雨的牛角灯消失在?夜雨中。
吉祥只觉得莫名有些不高兴,说道:“你?倒是挺仔细的,送他一盏灯笼。”
如意说道:“还个人情嘛,人家帮我找到珊瑚璎珞,一盏灯笼算什么。”
吉祥说道:“我也?要在?夜里雨里走路,你?为什么没有想到送我一盏牛角灯?”
如意气?笑了,“这屋檐下有五六个灯呢,你?走的时候顺便拿一个就是了,咱们自己人,跟一个外?人比什么。”
吉祥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显然在?撒娇,“你给的和我取的不一样,我宁可你?把我当外?人。”
一看这个吉祥这个样子,那股在?四泉巷一起?长大、打打闹闹,饭前吵架饭后和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不似刚才的陌生感,如意反而不生气了,笑道:
“皮痒了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知道支使我干活,你?为什么不吩咐我帮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呢?”
吉祥说道:“那是因为今天下雨,没有星星。”
感觉拳头痒了,如意再也?忍不住,挥着?拳头就去砸吉祥宽阔的胸膛。
这一拳拳的,又麻又酥,啊,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小打到大,一个月没挨打有点不习惯了都!
吉祥顿时觉得浑身舒坦,身体一点都不知道躲避,嘴上?却说道:“诶,诶,这里不能打,打这里,这里肉厚。”
如意笑道:“我看你?腚上?的肉最厚,就是好打腚了。”
吉祥说道:“这里不能打,腚只有我娘能打。”
在?屋里,王家兄妹商定好了回苏州的事宜,王延喆说道:“就听妹妹的,看老祖宗的病情而定,免得老祖宗心情大起?大落。”
王延林说道:“你?方才不是说老祖宗昏厥醒来后忘记正?堂发生的事情了,其实我给老祖宗打牌的时候看牌,就瞧出了不对劲,老祖宗不是精力不济这么简单,不仅是记性,我看脑子也?有了老病。”
“倘若老祖宗不在?了,看父亲的意思,怕是我们王家和张家就不可能再走动了。”
王家兄妹很为难,父亲瞧不起?张家,从?不来张家吃席,不搞人情往来,但亡母生前又希望孩子们能够和娘家多多亲近。
王延喆说道:“即使老祖宗不在?了,我和西府的张宗院还是会来往的,这一回若不是他撒泼拖住了内行厂,等?到了豹子军解围,我恐怕会被?刘瑾带走。”
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想法,说实话,王延喆也?不喜欢两个侯爷表哥,可是年轻一辈的外?甥张宗院很对他的脾气?。
王延林也?说道:“我这次来张家,也?得了一个知己,她懂我的画,就是外?头守着?的丫鬟如意,她还是保护你?的、豹子营吉祥的姐姐。”
王延喆说道:“吉祥很能打,在?正?堂的时候把内行厂的番子们打退了好几拨人。想不到他姐姐还通文墨,懂得你?的画。”